长信詹事明显有话要讲,微拧着眉头,坐着没有动。
曹兰亭两头看看,饶有兴味地勾起唇,“万安公威风,但我们既然来了,您能不能和我们讲讲赵姨娘的死因。也不枉我们走这一趟。”
费靓靓超级鄙视这货,忍不住哼一声,“都说家丑不外扬,你是八公吗?还盯着问。”
曹兰亭转过头,好言好语,“好歹是条人命。”
费靓靓冷眯起眼,话语说得刻薄,“说到人命,曹姑爷您配吗?”
曹兰亭安静下来,盯着费靓靓看一会儿,他面色沉下来,“郡主不知道人言可畏?”
费靓靓笑起来,声音很是淡漫,“看你安然若泰,我觉得人言没啥可畏的。”
曹兰亭的气息重一些,不过他很快缓过来,转过头看一眼慕燚,“郡公没有话讲吗?”
慕燚摇头,“没有。”
曹兰亭点点头,“没有旁的事情,我也告辞。”
甩甩袍袖,他体面地站起身。
按着礼节,慕燚起身送一送。费靓靓拐过头,装没看到。
长信詹事看在眼里,心底微微有叹,这个假郡主家教不好,又好像蛊惑了万安公,后面的事情怕是会朝着不可测的方向前进。
想归想,她面上的神情还是自然。
等曹兰亭离去,慕燚又回来坐好,她才又挑起眉,声音平淡,“明妃怀孕了,听说赵姨娘的事情,情绪有很大波动,胎向有些不稳。太后的意思,你能不能给赵姨娘办一场体面的葬事,安一安明妃的心。”
慕燚缓缓摇头,“赵姨娘已经下葬了,我不想再兴事端。”
长信詹事忍住,停顿片刻,才又说话,“再怎么讲,明妃也是她生的。她又掌过万安公府十几年的内务,你把事情做妥当了,盛京城的议论也要少一些,明妃在宫里的地位也会稳固。太后问过太医,她怀的是男胎。将来……”
“长信詹事。”慕燚及时止住她的话头,“宫里的事情我不掺和,但是万安公府的事情,也请太后不要掺和。这回是赵家做出的丑事,赵一文恶人先告状,是想让万安公府不去找他麻烦,但是不可能,我刚才已经说了,两日内他不把属于万安公府的百余人送回来,我会去荡平他的铺子。”
长信詹事愕然,“不过是些仆役,你至于闹这么大吗?”
慕燚冷起脸,“是赵家想闹大。”
长信詹事重重地叹一声,“看来我是劝不动你,也罢,你想如何便如何吧。”
……
长信詹事走的时候,费靓靓老老实实地起身相送。
走到门前,长信詹事转过身,目光落在费靓靓的身上,“郡主十七岁了,今年应该要议亲了。太后帮你物色了几个夫婿人选,等这边事情过去,会宣你入宫商议。”
费靓靓有点懵,下意识地看一眼慕燚。
慕燚神情很淡,也没有帮她挡一挡的意思。
费靓靓无奈地笑,垂下头,未置可否。
长信詹事离开,慕燚又牵起费靓靓的手,他想去卧室,但是费靓靓不肯,硬拖了他坐到之前的位置。
“刚才你很刚啊。”
“刚?”
“对啊,当着那三人的面,嚣张地把赵家哥哥扔出府去。”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