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微向西,四府里的太太们聚全,跪在寿中居里。
老太太指着问郡主:“听说宝珠悄悄儿的发送了,她家里给知会没有?你们将她当府里的小姐厚待,打算葬于何处?”
此话出来,众人知晓老太太心存不满在哪里了,故巴巴儿地把郡主望住。郡主怎敢欺瞒,回了一道,大约说:“请二老爷和大姑爷帮,找过她家人,把缘由告诉了,同时该抚恤的都送上了。听说我们给好名位,她家里也高兴得无不可的,葬于何处,她家里没要求。”
老太太道:“别人没要求,你们就可随意了?好歹到底往哪个旮旯角儿扔埋,也有个说法吧。”这话说得毫无客气,更不给人脸面。
郡主红脸道:“为安抚府里人心,我们合计,让她火化升仙。”
其实,老太太只听闻说宝珠没了,并不知宝珠为何而死,怎么死的。这等蹊跷处理以及埋葬,她老人家也想到是庄府人对不住人家,故有这些做作。想到这一点,便不再深究问。
因此,老太太扯动起嘴角,满是讽刺,道:“上天为仙家,也是好去处。想心里安的,那就焚几坛子香烛吧。”对竹儿吩咐一句:“无事的人,该忙的忙去吧。”说得力不从心。
竹儿照办,让在旁伺候的下人们都下去,只留主子们在屋里。遣散下人们,竹儿来回,说都让去忙着了,自己更是识趣,不声不响也要走。
老太太又说:“你把普度小师父请进来。”
普度来屋里之前,老太太忍不住心中好奇,质问他们:“到底,宝珠怎么死的?非得火化人家呢,火化了,魂飞魄散又什么好?不知人家前生造了什么冤孽让你们这般糟蹋。”
无人应。
庄琻见大人们不言语,快语道:“老太太,火化了才好。若不然,日后我们府上难以平安。宝珠可是在我们府里上吊死的呢,就在你中府外头那棵老槐树上。”
老太太猛然震惊。
庄禄愤怒地斥女儿庄琻一声,庄琻赶紧闭嘴。
老太太浑身颤抖,久久不能镇定,死死盯住底下的人。
郡主见瞒不住,便把那日如何听闻宝珠上吊,她和三老爷等如何过来看,如何抬回西府,如何担忧老太太身体等语倾心说来。
庄禄也补充说:“死前头夜,宝珠来我们北府讨要一件东西。原是有征兆的,只是我们都歇下了,是账房的人见过她,谁能想到呢?也不关西府的事儿,是她自个儿想不开。”
庄禄说着,大声叫外头的人进来吩咐,让把北府账房的人叫来。过不得多久,账房的来了,就是那晚见宝珠借秤杆的人。
也不等老太太问话,庄禄对那人说:“把宝珠姑娘头夜借称的事粗细不论说给老太太知道。”
那人畏畏怯怯说了。
完毕,庄禄道:“第二日晨早,外头起早干活的先见到,可不是吓坏了呢。穿的是大红嫁衣,脚底下挂秤砣,吊有一贯钱。老太太身子连日不好,又睡着,我们不敢乱报,就让悄悄办了。到底,是个丫头,尽量别脏了老太太的耳目,让老太太不安。”
听后,老太太叹息道:“真藏得好好的,我不知道便安了。如今,我知道了,你们又藏不住,你们见安了还是没安呢?”说着,又催问:“普度师父怎么没请来?”
于是,等普度来到。
普度入屋,见一屋子的人跪在那里,她怯步站在门口。
老太太去掉才刚脸上那些忧郁和不安,换出微笑,招呼普度,道:“小师父,请进来吧!”
普度仍旧不敢进。
老太太道:“这儿都是府里的太太老爷,你来见过他们。”
如此说,普度才缓缓入内,站到老太太炕前。
老太太说:“有一件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