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正要出去,小姨娘忽然翻身要起来,趴在床沿上,道:“太太!”
这一声,是喊留曹氏了。
曹氏止步,转头望她。
只见小姨娘张着嘴巴,欲言又止,那双赤红的眼角,跟流血水似的,没断过。
曹氏摇摇头,示意跪在地上帮擦眼泪的丫头扶她躺下,熹姨娘不忍心,也去帮手了。
曹氏出门时,小姨娘在床上说了一句,不知是对曹氏说还是对庄瑚说,如此:“到底都是府里人。不是一屋一家子,也是血亲连骨肉。”
庄瑚扭头来说:“都这样了,还说这些话做什么。”
话完,扶着曹氏出外头。
到外头廊下,曹氏问庄瑚:“太太和老爷来过没有?”
庄瑚摇头道:“太太那日从寿中居回来,把自己关在屋里,一应吃用,都叫人往里面传。连我也不见。老爷朝堂上有事务,这几日跟三老爷和四老爷忙去外头应酬,不是去这位大人府上,就是去那位大人府上。不知议什么国家大事。四姑娘倒是来,我怕她见到伤心,将她往滚园赶去了,让滚园那位陪着些。”
这当说着,庄瑚又引请曹氏到自己院屋去。
到了庄瑚的住处,正要进里间就坐吃茶,庄瑚的儿子查玉童拿一根马鞭,晃头晃脑的回来,因见曹氏在,他主觉的给曹氏请安,这才将她母亲庄瑚拉到一边,道:“街上商号里的人跟我约,说端午在外面吃一席雄黄酒。去年五姨生日,原本要应一席跟人家,那时我没去成,今年说连罚了。这席酒菜,要些银子,母亲你得给。”
庄瑚听了,气不打一处来,一巴掌拍在他脑袋上,道:“真是败财囚根孽祸,去年你五姨生日,今年你五姨就不过了?放你姨家的酒不吃,出去跟人吃什么?外头的都是你姨不成!要银子没有!你有本事,往外头抢去!”
不再理查玉童,速度引曹氏入内。
查玉童扬起马鞭,往门柱子上打,“啪”的一声,嚷道:“你不给,那我想法子去。到时,别说是你指使我这么干的。”
庄瑚听了,更是气了,出来喝道:“你给站住!”
查玉童见母亲出来,立马换出笑脸,迎上去,并伸出双手,要接银子的意思,道:“给我十两银子就够!除了酒菜,还需请人听戏打赏。门面也要的。”
庄瑚哪里等他说完,一脚踹在他屁股上,道:“乞丐做到家里来了,还充门面打赏人!我要是你,紧紧的读书写字儿,多认识几个字,还能帮我查看账目。这会子,肚子不饿,眼睛也不饿的,没个成文没个规矩,伸手就来钱,你以为天上撒的?就这般容易?”
查玉童被踢疼了,捂住屁股,胀红了眼睛,泪水要掉了,怒道:“你跟父亲挣了银子,不给我使给谁使?我们老查家来了什么姑奶奶姨奶奶的,你们打赏给人不止这个数呢!我是你们亲儿子不是?若不是,改日我不叫你们父亲母亲了。”
说吧,查玉童摔下马鞭,转身跑了。
刀凤和剑秋摇头,略安慰庄瑚两句,便“表少爷!表少爷!”的追喊。
庄瑚对二仆道:“别追他!由着他!”
刀凤、剑秋早追出去了。
当下,庄瑚叹息一口气,转身欲进门,恰好,见贵圆从里头走出来。
贵圆对庄瑚道:“大姑娘,太太说口渴了,问你几时能上茶来。”
庄瑚真是被儿子气糊涂了,赶紧跺脚道:“看我!被这贼囚气糊涂了。我这就让人端来。”
贵圆笑了笑,看庄瑚进屋,她却不回,往外头去了。
庄瑚进屋,尴尬地对曹氏道:“太太,你瞧!生儿子有何用,天天被气的。”
曹氏道:“跟我说显摆个什么。我是吃不到葡萄,光是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