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株被打落的绣球花苞可怜兮兮的躺在公孙婧的手心里。
徐子遥不知道这花儿的来历,只当是小姑娘心疼植物,索性摸了摸她细软的头发。
宽慰道,“不过是朵花儿,若是你喜欢,叔叔可以给你寻来许多这样的花。”
公孙婧摇了摇头,“徐大学士不过长我几岁,怎么就要叫叔叔了?”
“我与你父亲同朝为官,见着你就像见自己妹子似的,你若想叫声哥,我自然也高兴。”
徐子遥掩去了眼底的落寞,他从前也是这般无忧无虑的年纪,只可惜少年不识愁滋味。
拿出帕子将花苞上的雨水擦干,公孙婧将它抬高了些,“花儿落了没什么可惜的,我只是感慨,这一朵是它今年生的第一株花苞。”
“不会是唯一一个的。”
小姑娘又摇了摇头,“现在看来,它就是唯一一个。”
还不等徐子遥再想出什么来宽慰他,小姑娘立马将手缩了回来,看着他身后,“徐姐姐。”
姐弟相见没由来的生分,公孙婧很有眼力见儿的躲了出去,留这姐弟俩在大雨磅礴的长廊里。
徐茵没好气儿,“身上衣裳湿了,自己不知道吗?”
后者有些的窘迫垂下头,方才又是跪又是匍匐的,只顾着紧张倒没注意到衣裳都湿透了。
“无事,不过是有些潮,待会儿就好了。”
弟弟生的高大,徐茵要扬起脖颈才能瞪着他,李宛赐婚的消息她也知道了,满肚子话堵在喉咙里,一时间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徐子遥笑了笑,“阿姐在这过得好吗?父亲时常念叨着你,叫我多送些吃穿用的来呢。”
凉风一打,徐茵身上单薄的麻衣登时就透了,可想而知这浑身湿透的小子得有多冷。
她又瞪了一眼,“你随我来。”
绕过长廊穿过病区,徐茵的房间就在最里面的院子,徐子遥站在门口没挪步。
“阿姐,我就站在这吧,你与公孙姑娘同住,我进去不好。”
小医使绕着长廊走来,端着一套整洁的衣裳来到徐子遥身前。
“见过徐大学士,见过徐姑娘。”
将简单的白袍递上前,他道,“这套衣裳是院判大人的,前段时间做好了就赶上了疫症,院判大人没回过后院也就没穿过,请大人换上吧。”
“这如何...”
徐子遥还没说完,徐茵就替他接了。
谢过医使,看了看窗外瓢泼的大雨,半点要停的意思都没有,她长叹一声,抬脚将弟弟踹进屋子。
“公孙不到晚上不回来,你且把湿的衣裳换了。”
屋子不大,徐子遥二十步就能走到头,两张小炕的中间用一道喜鹊登梅屏风隔着。
换好衣裳后,他先打破了沉寂,“阿姐。”
“我听娘娘说,咱们家要尚郡主了,好事一桩。”
徐茵双手抱胸,说着恭喜,但表情没什么变化。
半晌见弟弟还是那副倔强模样,她跺了跺脚,咬着牙用力戳了戳他的额头。
“你到底在想什么?娘娘都提出来了雍王动向,你怎么不趁机就退出来?”
“那考试形同科举啊我的傻弟弟,你在那上动手脚,若是各地方联合上奏要求将你处死,你觉得太后还会护着你吗?她不会为了你和藩王们翻脸的。”
“再说路唐郡主,你...你到底是那根线搭错了,怎么非要可着郡主吗?”
大雨打在窗户上噼里啪啦的,徐子遥站在窗边不肯回头看一步,非礼勿视他谨记在心。
“阿姐看得清,看得明白,那你又为什么...非要执着在林左丞身上?”
“他病了这么久,林院判是他亲兄弟,哪里就用得着姐姐一趟趟的跑上门去,你又是为了什么?”
帮弟弟打理衣服的手微微停顿,徐茵不可置信的抬起头,“徐子遥,你竟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