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不放心这些奴才,那明儿一早臣禀明了太后,叫司礼监跑一趟也是一样的。”
张娴的眼眸没了笑意,月疏摆明了是在威胁她。
若是司礼监来了,便是把此事捅大了去,到时候按照宫律处置,自己危矣。
咬咬牙,敛起怒意,“宫正大人说的很对,这时候咱们能自己解决的便自己来罢。”
宫门口涌进来几个尚衣局服制的宫女,端着水盆、扫把等物,朝她行了个礼便进了各屋。
她有些急了,拉住月疏的手,“只是清扫小事哪里就用的着你的人了,合欢殿的小子们整日躺着,人都养懒了,叫他们做吧。”
巫蛊小人哪里来的都不知道,若是再翻出点什么...
窗子猛地推开,白亚眼眸幽暗,“合欢殿的奴才既然不尽心,就应该痛殴一顿赶出去!免得站在眼前儿惹人心烦。”
“若是尽了心,若是尽了心,如今岂会是这幅田地?”
她自言自语着,声音越发的小,直到她的内侍把人扶到床榻一侧看不见了。
月疏轻巧巧把小人从张娴的手里拽了出来,微弯了弯腰。
回头看着窗子边,她提高了声调,“郡主的药稍后便会送到,明儿一早臣会带着宋纳大夫再次来诊脉,眼下特殊时期,请两位主子安生休息。”
尚宫局的手脚很快,不等她说完便已经收拾好了排着队站在院子里,领头的摇了摇头。
张娴立马挺直了腰,“可是什么都没寻着?”
“宫正为后宫着想的心,哀家十分理解,只是下次若没有十分的证据,可莫要贸然行动,就凭那一个没名没姓的娃娃来定罪,自古没有这样的道理。”
院子里的训斥随着夜间的凉风刮进了白亚的屋子,她窝在床榻上阻止了内侍关窗的动作。
内侍很不服气,“郡主,她这是指桑骂槐的说咱们呢。”
手上端了一碗安神的银耳粥,白亚的眼底皆是清明,杏仁似的眸子似笑非笑。
搅拌着温热的粥,她道,“那个小人原本也不是要今夜给她定罪的,吓唬吓唬她罢了,谁知道还真炸出了她那人前一套背后一套的性子。”
内侍按着她的吩咐熄了两盏小灯,放下蚊帐窝在脚踏上。
半晌,她问,“郡主,既然您都看出来了她是故意设局叫咱们杀陈侧妃,为何还要照做?”
“自然是给她个错觉,叫她觉得本郡主好拿捏咯。”
见她抿了一口银耳粥,那内侍突然神经兮兮的想阻止,“郡主,小心有毒。”
转身避开她,白亚两口喝了本就没多少的粥,将空碗一推,满意的拍了拍肚子。
“本郡主如今住在她的宫里,若我出什么事,她也休想活命,她不会傻到在吃食下毒的。”
内侍瘪瘪嘴,“那她今日还敢装神弄鬼的。”
“她要拿捏本郡主,不找点什么由头,怎么拿捏我?”
白亚双手交叠压在头下,眼神描绘着棚顶那繁复的花纹。
“陈天舟死了就死了吧,要不然她也是该死的,谁叫她偏偏嫁给了雍王爷呢。”
咽了口口水,内侍试探性问,“到时候若东窗事发...若是太后查到了郡主的头上来...”
冷哼一声,白亚半点都不害怕。
许久,她才回道,“那就推到张娴的身上,左右是她引诱我杀了陈天舟。”
“就算太后不查到张娴的头上,她也该死,谁叫她从前痴心妄想的以陈天舟威胁雍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