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眯起，闪着狡黠的光亮。
李宛脖子往后一缩，“干什么？”
后者往前一探，“我倒是觉得，若是可以，你做明君可比谁都好。”
仿佛听着什么要命的事情似的，李宛连连摆手，一副退避三舍惹不起的模样。
“算了吧，这一大堆破摊子我半点也不想碰，我恨不得明儿就能交给陛下呢。”
摇篮里的小孩儿似乎有感应，蹬了蹬脚翻了个身儿，黑曜石似的眼睛茫然寻找着。
“我瞧着他似乎是要哭了。”谢衍喃喃自语。
话音才落，叔侄连心，谢蒙哇的一声嚎啕大哭。
小猫儿似的动静听得李宛格外心疼，她才跪起来，谢衍已经抢先抱起轻轻摇晃着。
他只忙着哄孩子，等谢蒙再次沉沉睡去，他方对上李宛的眼睛。
“怎么了？”
小姑娘儿一声轻笑，“从前没发现，你倒是有些做父亲的潜质。”
话落，两人皆面色一红，连带着空气似乎都尴尬了半分。
李宛咳嗽两声，搜肠刮肚想找个什么借口能开脱这个局面，琢磨半晌也没动静儿。
谢衍突然道，“诗奴，到时候我们去民间寻个孤儿来养怎么样？”
他的神色无比认真，耳尖子的红还没退，下巴上的胡子青茬都跟着微微泛红。
“我们到民间寻个孤儿，他便是咱们的孩儿，咱们自己就不要了吧，如何？”
看李宛半晌没反应，生怕听着不同意，又紧忙强调，“你与孩儿，我不要孩儿。”
而后他诧异的看着小姑娘的眼眸从原本的清澈，慢慢转红。
心疼的擦了她落下的泪，谢衍试探性问，“生气了吗？”
“从前你这样提，我以为是哄骗我的，这会子...”
李宛被落下的泪打断了话。
谢衍故作生气点了点她的鼻尖儿，“这会子终于信我了？”
小姑娘眼睛鼻子都是红的，看的他又是欢喜又是心疼，一吻落在她发间，轻轻巧巧把人揽进怀里。
犹豫半晌，他咬牙道，“我跟林洵说，黄州府缺人，叫他看着找几个合适的去。”
李宛没回话，她只是窝在那舒服的颈窝里。
“诗奴？”
半晌，小姑娘的动静还飘到他耳朵里，“你想叫林杨去，为何不直接说？”
“你们本就因这样那样的事情生了嫌隙，何必还拐弯抹角，若是你直说想叫林杨去治理黄州府，也未必他会不同意，林洵不是那等子小家子气的人。”
犹豫半晌，她又道，“只是那毕竟是唯二的孩子。”
她心里明镜儿似的知道，谢衍之所以这么干，只因林杨心里那份说不清的情谊。
谢衍垂下眸子，“我与他说，黄州府有河清在，但依旧短缺人手，叫林杨去帮他，再选出几个年轻聪慧的一起去，林杨不会有事的。”
话落，怀里的温香软玉立马离了去，李宛直起身子看他。
“他离了京城，就放过林家吧，好吗？”
别过脸，谢衍不舒服，“你越替他们求情，我心里越气愤。”
“我没有求情，只是想请你为大梁考虑考虑，若林杨出了什么事，林洵那副身子骨还熬得住吗？”
谢衍不想承认，但不得不承认，李宛说的有道理。
若是林洵走了，无论这个位子交给谁...他都不会放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