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菜很和他胃口啊。
陈继趁机说道,“厨娘从前是汀州人士,十二三流落到京城被我们家买了来,在这住了小二十年光景,也算是看着草民长大的,若是王爷喜欢她的手艺,草民可将她送予王爷。”
放下筷子,谢灵谋看着他道,“一个厨娘可不值几十万两白银。”
陈继笑了笑,“这宅子已经被朝廷抵换白银给收走了,明儿王爷再寻我,得去西市那腌攒地儿,听说绒族质子白音快回来了,说不定我这宅子会被朝廷给他呢。”
茶杯在手里打着转儿,雍王轻轻推开那满满登登的酒杯。
他道,“白音要许多日才能到京,绒族已倒,李宛不会将这么好的府邸交给他的。”
“自打在那张地契上摁了手印,这宅子就不属于陈家了,日后再有谁住都和草民没关系,草民会乖乖听从王爷的命令,好生在西市蛰伏,等待您的命令。”
他似乎有些醉了,拄着脑袋趴在桌子上,两行泪珠子从眼角留下,伸出手指蘸了蘸又放进嘴里。
咸的。
“草民的前半生不说大富大贵也是能吃饱穿暖的,谁料人到二十居然家道中落至如此,趁着家宅还能看便想着宴请王爷一通,等搬去了西市,就不好再请您去了。”
没工夫听他絮叨,谢灵谋觉得自己浑身燥热,京城要比汀州热上三成,厚重的衣裳压得他喘不过气。
“王爷,等白音到京八成也会住在西市的,若王爷需要人盯梢就来找草民吧,草民愿意把一条命都献给王爷,只求您帮草民换上家父欠下的生死债。”
半晌没听着回答,陈继坐直身子在他眼前挥了挥,“王爷?”
后者伏在桌面上喘着粗气,哪里还听得见他的话。
那道洋芋炖鸡被谢灵谋自己吃了一多半去,难怪药效发作的这样快。
两声清脆的敲击声传到屋外,小厮涌进来扶起软弱无力的谢灵谋,问道,“公子,他大小是个王爷,若是有人来找,咱们怎么说?”
捂着头疼欲裂的脑袋,陈继吩咐道,“他独来独往惯了,明日之前都不会有人来寻的,快拖去四姑娘房里,再把那促情的香点上。”
他只吃了两三口鸡块仍觉得不适,谢灵谋能清醒就怪了。
跌跌撞撞往后院去,陈继一头扎进冰凉的水缸,神经一瞬间被刺激惊醒,他方才缓了过来。
朝廷人才辈出,自己此番搬去西市,日后必定会被忘记,可他一介探花如何甘愿做个卖菜的小农?
眼下想拴住谢灵谋,叫陈天舟进王府做姬妾就是最好的选择。
小厮端了一桶地窖里的冰块犹犹豫豫不敢往里倒,陈继训斥道,“愣着干什么?倒!”
“公子,这火不泄出去伤身啊,急火遇着寒冰,公子以后若落了病根可怎么好?”
陈继不想听他的废话,“倒!”
硕大的冰块打在他的皮肤上,他冷得浑身直打冷战,半晌才道,“王爷进去了?”
“生米已经煮成熟饭了,听那动静,咱们姑娘怕是王爷的第一个女子呢。”
小厮的脸上挂着自出事以来便未曾有过的笑意。
忽然贴近他的耳朵,小厮又道,“公子,咱们从前想将姑娘送进府里做小妾,如今看来咱们的嫡女儿去做妾...未免太委屈了些。”
陈继眼睛一眯,“第一个,你确定吗?”
“必然是,错不了。”
手一挥,他吩咐道,“去内阁请徐大学士和林郎中来吧。”
如此他或许能为陈天舟争取个侧妃的位子呢。
李宛着急回宫打理军报,偏偏赶上大中午的人潮拥挤,马车夹在市集里半晌都动弹不得。
看她有些中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