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浆糊在书背上粘上不同颜色的纸条，谢灵谋穿着单袍忙得不可开交。
林杨实在看不过去，自己伸手帮他把随手扔走的官袍捡了起来，环顾一圈，半张能坐的椅子都没有。
“林郎中，你若没事就请回吧，你好挡光呢。”
扯了外袍免得弄脏，林杨抱起一摞子书被呛得连连咳嗽，“你是我们全家的救命恩人，我来帮帮你总归是可以的吧？”
“哪里就是本王救得，那会子若不是太后娘娘及时赶到，咱们怕是都要被堵死在都察院呢，你该进宫去感谢太后才是，别在这添乱。”
眼看他把书抱错了地方，谢灵谋无奈叉着腰，“你到底要干什么？”
“咱们也算是故交了，我有几句话，想请王爷如实告知，陈继可否是从肃世子处投诚到你门下的？”
少年总是长得飞快，不过几个月功夫，林杨早已不似从前的莽撞易怒，身居高位养成的气定神闲叫谢灵谋看了都要感慨。
“既然你都来了，想必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何必还来问我？”
雍王冷言冷语的，明显不想搭理他。
林杨摁住他的笔，“内阁收到了一封举报信，里面将陈继的种种都言说的清楚，我们对比了笔迹是出自他兄长陈清雨之手，左丞大人原本想直接上报太后，是臣从中拦了下来，这里面关系到王爷的安危，若您知道些什么，可要如实告知臣下才是。”
窗外头照射进来的夕阳映在他的背后，他似乎又长高了许多。
躲开他的手，谢灵谋道，“林郎中既然来了，想必你心里已经知道了答案，若是觉得本王从前和肃世子谋反有联系，请直接进宫面见太后，本王相信天道自有人做主。”
头都不抬的打理自己的书卷，心里五味杂陈，他才从生死关里走一遭，居然又有人迫不及待了。
陈清雨...陈继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林杨突然道，“王爷既然不知道，为什么对这些书下手这么狠？”
小王爷被问一愣，“我有吗？”
指着被他攥出褶皱的书，林杨道，“王爷那么用力做什么？”
两手一松，一摞子书砰的砸在地上，谢灵谋叉着腰垂着眸没看他。
“事已至此，本王没什么好隐瞒的，陈继确实是本王从肃世子的阵营里策反的，肃世子以其兄长陈清雨之名逼迫他就范，是本王将他救了，他将账目给了本王以作为回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