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干嘛?”小姑娘娇嗔。
“想给你盖盖被子,怎么不回榻上睡?”
怕他抻着后背的伤口,李宛忙将他的手重新放回被子里,叮嘱道,“小心背后的伤口,受伤了怎么都不告诉我?”
“本来是想告诉你的,可那会儿进来见情况那样严重,我就忘了自己了。”
掀开半只被角检查了他的纱布完好无损,李宛这才放心的坐在榻边,帮他按摩缓解肩胛的疲劳。
她柔声道,“绒族和东乌,我都派去了人看守,也改制成府,你放心,咱们现在只有北翟这一块心病,我已经去信给了昆盈公主,请她来汀州小聚,到时候咱们见面聊或许更好些。”
拉开挡窗子的帷账,谢衍感慨道,“真快啊,前几日还一片狼藉呢,这转眼就绿树成荫了。”
“听说汀州的夏日风景很好,等过了这阵子,咱们去看看怎么样?你我都是京城人,乍到此地活像才进城的土老帽似的。”
李宛被他那费劲巴力想抬头望天的样子逗笑,在他颈前垫了个软枕,好能看的高些。
她笑道,“看来你的伤口是不疼了,居然都开始惦念出去玩了。”
“这一遭回去咱们就未必还有自由了,不趁着这会子功夫转一转,怕是下辈子也来不了。”
麻沸散的药劲儿逐渐过了, 谢衍逐渐放低身子骨,伤口又酸又痒,才想抓一抓就被逮个正着。
“不能动,这口子要长好了才行,多亏这刀上没有毒,要不然你就只能在地下等着我了。”
看他实在疼痛,李宛取了银针想帮他镇痛,却被他一歪脑袋躲过。
她无奈问,“怎么着?要生挺过去?”
拉着她安生坐下,谢衍认真问道,“诗奴,咱们还回京城吗?”
少年许久没睡好觉,现在的眼底都是乌青的,手掌被刀刃刮得粗糙无比,脸上的伤也才结痂。
他不想回去了,可又怕李宛觉得如此的自己没什么责任感。
如今京城的形式急转直下,现在回去就又是把脑袋挂在裤腰带上,他实在不想让她涉险。
回握住他的手,李宛很喜欢两人虎口相对时的安全感,她低声道,“我知道你怕咱们出事。”
“胜玉和谢淳从小就玩得来,他们是一类人,若是抓着咱们,怕是凌迟处死都不解恨的。”
垂着眸子不认同他的话,李宛道,“可咱们才看得见些曙光,就这样放弃吗?我还想还诸多民众一个太平盛世呢。”
谢衍不再说话,他不愿意。
“缙元,给我讲讲,从前的和孝皇后是什么样的人?”
她突然换了个话题,他若真的对权力纷争厌倦了,她也不会强求。
对她的疑问很诧异,谢衍歪着身子枕着自己的胳膊,眼神放空回想着。
“和孝皇后大抵是我一个月的时候没的,就和大李皇后与谢苍似的。”
“虽然我没见过,宫里的人每每提起她都是夸赞敬佩之词,父皇只有她一位皇后,后来的谢淳之母做了那么多年的挂名皇后,还是后来借了儿子的力才成了真正的后宫之主。”
见他发丝微乱,李宛脱鞋上榻,捋着他柔顺的发丝帮他重新梳头。
暖洋洋的日头晒在身上,她柔声道,“虽然我没见过,但想来是和你一样温柔的,可去拜访徐家了?”
“去了,几番想说一说皇后又不知该从何谈起,不如就这样吧,左右我自生下来就挂着母妃的名字,改不改的也没什么的。”
好几个月的颠簸流离提心吊胆,在这一瞬间化作日头消弭在两人心间。
若不是贺兰喜硬着头皮闯进来,怕是两人能趴在那,将大梁的历史挨个数一遍。
贺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