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道,“林院判,你看我这方子,是不是太狠了些?”
略略看过几眼又细细揣摸几遍,林子福一激动,头顶的血管直冲冲的往外顶,眼前一黑差点晕倒。
好在李宛眼疾手快。
她一脚踹住大门,用膝盖接住了下跌的他。
她嚷道,“院判,这种紧要关头你可不能倒啊。”
摇摇脑袋缓了半晌,林子福摇摇头,抱歉的请冲出来的谢衍重新回书房议事。
他才道,“这几日常蹲着熬药,这会儿见着娘娘的方子有些激动这才出了丑,多谢娘娘救命之恩。”
“你看我这方子。”李宛忙递过去。
“臣研究了许多日都束手无策,原来竟是将自己的想法给束缚住了,娘娘能从禁锢中找出变数,臣实在佩服,臣这就换药。”
谢潭病的越发厉害,那样高大的人瘦的只剩皮包骨,整日昏昏欲睡能有两时辰清醒都是好的。
谢衍虽被赶了出去,但仍揉着酸痛的脖子执意要来帮忙。
他轻声问,“依你看,五哥如何?”
林子福重新开始煎药,见屋里只有两人,李宛直言不讳,“时日无多,我和林院判是在和阎王爷做拉力赛呢。”
眼见他消沉了不少,李宛心疼极了,翻箱倒柜寻了个舒服的药枕给他,靠在头后缓解疲劳。
磨药的动作放慢了几分,谢衍手里虽摆弄草药,可仍直直盯着自己。
叹了口气,李宛接了方才的话,“我左思右想,还是要打提前量,雍亲王若不好,你如何打算的?”
谢衍缠草药的手一顿,继而越发快速的缠着,直到将那小捆草药悉数理好,他才长长感慨。
“我没想过五哥会走在我前头。”
李宛递了条温热的帕子给他擦手,“现在事实就在眼前。”
“缙元,我有个提议,你听听看。”
同样端着热茶和谢衍并排坐在椅子上,她挖心掏肺打算用最柔和的话表达清楚意思。
“雍亲王在这多年早成了一面旗,他若无碍自然皆大欢喜,可若病重消息传开,或许边关几族会群起而攻之,再大的大象也怕老鼠的撕咬,只怕咱们到时候...”
“我明白。”
谢衍点了点头,李宛说的那样含蓄,他怎么会不明白呢,只是想逃避问题罢了。
低头看着这药草,他许久才道,“若撒手人寰就秘不发丧,日后出征仍打他旗号,毕竟边疆平定是五哥的毕生所愿。”
“前几日昆盈来信说绒族发兵攻打他们,我都没敢告诉哥哥,生怕他知道了惦念。”
他失落的活像是丢了玩具的大型犬,李宛心疼极了,将他揽在自己的怀里。
顺着他的背,安慰道,“蒙城将军是绒族老对手,他带去的四万精兵也都训练有素,会平安的。”
贺兰喜一路高呼闯进屋子,见并排坐的两人又慌忙别开眼,一时着急没看路咣当撞在木架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