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道,“不过是拿你推荐相邦这事做筏子,若不是看她日日为你父王熬汤,也算尽心尽力,本宫岂会这样放过她?”
“达格这几日在宫外也蹦跶的紧,依儿子看或许是有别的心思了。”
母子俩毫不避讳北翟王,昆盈爱怜的摸摸儿子的长发,“你这几日可好?”
坐在这不到半炷香,兰须臾便明白了北翟王要么是个傀儡,要么就无心朝堂。
如今大权半数都在昆盈手中,若是她对自己有芥蒂...他袖子里的手慢慢攥紧。
守着鲜嫩的汤,昆盈叫宫人给大家都盛了一碗,“这是达格母妃日日都煮的,尝尝,很鲜美。”
晶莹剔透的羊肉和山药在碗里相得益彰,馥郁的香气勾的人口水都要下来了。
兰须臾突然想起从前在世子那讨来的北翟王所用药方,其中两味药正好和这两种食材相冲,再看北翟王,虽有笑模样可却眼窝凹陷,疲惫不堪。
他手腕脱力,勺子啪的摔碎在地。
“相邦怎么了?”世子诧异的看着他。
后者满脸歉意,动作幅度极大的捡起勺子,抢过侍者递来的毛巾,亲自帮北翟王被飞溅汤汁的手,趁机把把脉。
还真是病入膏肓。
如此,那他原定的复仇计划可得改一改了。
“相邦?”昆盈又问。
回神的兰须臾若有似无的拂过眼角,双眼立马红通通的。
他请罪道,“世子与大王王后亲情深厚,臣一时羡慕忘了礼节这才露了丑,求大王王后降罪。”
北翟王克制住想咳嗽的喉咙酸痒,大手一抬叫他起来,他是历代王中汉化最高也是最温和的君主。
他感慨道,“乌尔这老小子也不知道究竟哪里去了,车都找回来了人还是不见踪影。”
世子接茬,“百花复苏正是野兽最凶的时候,乌尔大人走时没带多少侍卫,许是全家都被狼吃了。”
伤感的点点头,北翟王看着兰须臾道,“你先安心的代着相邦之位,日后尽管将北翟当成家。”
后者学着北翟的礼节单膝跪地接下王的任命,从此他便是名正言顺的北翟相邦。
“乌尔大人的事情臣十分抱歉。”
兰须臾低头认错,不论是真假他都道歉。
言语极尽真诚,他道,“臣本就要饿死在草场,幸得被世子所救,如此可见是臣与北翟的缘分,更是与乌尔大人的缘分,若能替大人守护北翟安康太平,臣死而无憾。”
见王后盯着兰须臾的手发呆,世子问,“母后,你在想什么?”
昆盈笑了笑,抿唇掩饰道,“不过是想起了母后在你们这个年纪的时候,有些感慨罢了。”
世子的注意力转眼又被博古论今的北翟王引走了,她小口小口抿着茶水脑子飞速旋转。
兰须臾说他从小四处流浪,那他的手为何半点干粗活的老茧都没有?
“王后,臣为您添茶。”
新任相邦不知何时站在她身侧的,还端着滚热的茶壶。
昆盈被吓了一跳,任他加了半杯茶水,可这回儿他露出的左手又有了老茧。
难不成他是左撇子?
不对,从他的行为看惯用手就是右手。
看了看嘻嘻哈哈的父子俩,昆盈压下疑问,到底兰须臾是骗子,还是儿子要欺骗他们?
李宛和谢衍赶回汀州城后,连修整的时间都没有便一个扑进药房,一个冲进议政的书房。
这两个地方在雍亲王府是对门的邻居关系,可整日的煎药,熏得书房也像药房。
从白天猫到晚上,李宛翻遍古籍才端出了个方子。
兴奋的冲出门,拿给蹲门口煎药的林子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