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庭招待世子而举办的宴会转眼到了尾声,谢衍看着眼前的歌舞神色淡淡,倒是两位世子看的兴致勃勃,若不是碍于身份恐怕都能下去跟着跳上一曲。
“六弟,我敬你一杯。”
久违的称呼让谢衍半晌才反应过来,举杯点了点桌面算是应和,“若喜欢这舞,就叫他们常去你那儿跳。”
说话的人是凌王之子谢珊,瘦高个浓眉大眼,和谢衍一样脸上有点红痣,不过他的生在眉下。
论年龄谢衍是其中最小的,坐在谢珊对面的圆润些慈眉善目的是肃王世子谢橘,他笑道,“殿下,这小子喝酒喝的发了昏,竟然将尊卑都抛之脑后了,咱们别理会他,请那位宫人将凌世子桌上的酒盅都撤了换醒酒汤吧。”
“无妨,喜欢喝酒就叫他喝是了,安平自古盛产清酒,京城的酒到底和你家里的酒比不得,望兄长海涵。”
谢衍把玩着白玉酒樽,阻止了宫人的举动。
听着他伶牙俐齿的将自己的话反驳回来,他心里给他加了两分,政敌先放一边,谁不喜欢聪明人呢。
再看凌世子醉的东倒西歪,谢衍无奈的摇摇头,凌王那么聪明的人怎么有这么个儿子。
谢橘酒量很好,趁着乐师换曲儿的安静空荡,他连忙道,“殿下,听闻陛下积劳成疾,臣带了些安平本地的补药,我们那虽说不比望州富裕,但能工巧人也是有几位的,这次带来的丸药便是医者亲手制作,凝神静气修身养性最好。”
看着周到玉呈上来的几丸药,谢衍点了点头,道,“肃世子的好心本王替皇兄收下了,等皇兄稍好些会召见两位王世子的。”
谢橘嘴角一滞,见不着陛下他如何摸清皇宫情况?他还想说些什么,谢衍便摆出一副头痛胸痛哪儿都痛的模样,只得悻悻告退。
从宫门出来,谢珊醉的在马车上呼呼大睡,谢橘则同守卫换了马随在林子度身边,宫里打不通他就换条路子。
眼瞧到了驿馆,林子度忍不住问道,“肃世子想问什么?您看了臣一路了。”
“林左丞的脸色不好,可是病了?”谢橘亲切的问道,从怀里掏出一丸药给他,“晚辈这次一共带了六颗来,方才献给陛下五颗,剩下的这个是专门给左丞留的,来的路上就见您神色不佳,那会儿就要给您的,可还没献给陛下晚辈实在不敢,这才耽搁到这会儿。”
言外之意,要是谢衍早点见我,我就能早点给你药,看吧都怪谢衍。
丸药用精致的丝绒盒子装着,林子度扫了一眼没接,谢橘的手僵在空中索性直接塞到他怀里,“左丞同我客气什么呢?这一路上多亏了左丞照料。”
“爹。”略带委屈的少年音打断了两人。
林杨眼睛红通通的飞奔到林子度的马前,拽着缰绳道,“爹,我有话同你说。”
儿子主动找他让林子度有些受宠若惊,谢橘很有眼力见儿的搀扶着谢珊进了驿馆,让出空间。
“爹,谢衍害我们,你怎么还帮他?”
林杨的话让林子度大吃一惊,捂住孩子的嘴见周围没人听着,慌忙拉他到角落,忍住咳嗽训斥道,“谁教你这话的?”
“你别管是谁,我问你,谢衍是不是忌惮我们家功高盖主,他想让我们走安国公府的老路,是不是!”
林杨今年十三岁正是身子抽条的时候,他几乎和父亲一样好,激动万分,“你怎么还帮他?”
林子度气的脸色通红,扶着墙不住的咳嗽,指着儿子道,“不管谁告诉你的,立马把这话忘了!有殿下才有的咱们家,你要分清主次!你是我林子度的儿子,话不能乱说!”
“那你怎么病了?小叔叔为什么中毒?你告诉我为什么?”
帕子里有半分血迹,林子度没由来觉得自己鼻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