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度回来了?快叫进来!”谢衍的眼眸唰的亮了。
连日的奔波叫林子度瘦了一大圈,胡子拉碴的行了礼,秉承着君臣之礼先将一路见闻用最简洁的话讲给了谢衍,得到允许后才蹙着眉坐了过来。
“我平日叫你少喝酒多锻炼,你非不听,这下子好了,病倒了不是?”
他故作严厉的训斥,说话间不住捂嘴咳嗽,咳嗽急了甚至帕子里还有血丝,谢衍本就沉重的心这下子更沉重了,连忙叫人去请林太妃来,问道,“左丞这是怎么了?可是路上就有这病症了?”
拦住门外要走的侍女,林子度道谢,“王爷不必挂心,臣的身子骨臣心里知道,不过是水土不服来的病症,过些日子就好了,现在最要紧的是两位王世子,臣将他们安排在了驿馆暂住,虽说咱们都知道是质子,可明日王爷仍旧要召见才是。”
谢衍垂着眸子,手里盘着不知打哪儿抓来的檀木串儿,思量片刻才道,“不,先晾他们几日,明日若急着召见,怕会叫他们以为凌王和肃王仍旧能嚣张跋扈呢。”
“这一路上他们如何?”
林洵盖着厚实的被子,看着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不忍心打断,腹部的无名疼痛叫他生生忍出一层薄汗。
林子度往后靠在椅背上缓解酸痛的腰,说道,“两位王世子虽有无理请求,但不太过火,还算安分。”
谢衍点点头,还想说什么,周到玉难得没敲门就直接闯了进来,他说,“王爷,韦传络上吊了。”
天擦黑,东格尔聚会在篝火欢呼中拉开了序幕,李宛无意参与众人的狂欢只在高台上端坐着,桌面的食物象征性的夹了几筷子一口没吃,北翟的达格醉的很严重,闹了几场才被人搀下去。
“娘娘,东乌的小公主也回去了。”贺兰喜覆在李宛耳边。
她没工夫管什么东乌的公主,聚精会神盯着北翟的方向,那个相邦的背影如此眼熟,她定见过。
助兴的长歌唱罢,那相邦转过头和北翟的叶尔兰说了些什么,那一瞬李宛忽然瞪大眼睛,抓住贺兰的衣袖低声问,“你看北翟的相邦,是不是程烈子?”
“程烈子没有胡子吧?”
“他就是程烈子,那手上的小动作我记得,说两句话便要揉揉手腕,就是他。”
端着茶碗的手微微颤抖,李宛实在没想到居然会在这种地方见到他,更何况他摇身一变成了北翟的相邦。
心里的疑问不断泛起,她忽然发现兰须臾转头冲她举起了酒杯,心里一慌差点把水洒在身上。
烈酒滚过喉咙,兰须臾大刺啦啦靠坐在羊皮椅子上,目光大胆且狂放的看着李宛,他知道她认出他来了。
就是要她认出来,就是要她后悔不曾留下自己!
叶尔兰发现他的表情有些难以捉摸,问道,“相邦,你怎么了?”
“没,夜里风大,臣有些被吹伤了眼。”
以喝酒掩饰心里的慌乱和悸动,兰须臾眯着眼睛望着人群,“东乌的小公主去了?”
“你可安排好了?若是被人发现是咱们从中作祟搅乱了婚事,那就是大罪过了。”
叶尔兰歪着身子把声音放到最低,甚至说话的时候嘴唇纹丝不动谨慎到了极点。
“放心吧,臣扮成东乌人吩咐的公主近侍,不会出错的。”虽说这么说可兰须臾心里没底,方才专心盯着李宛居然忘了监视郎逐公主。
又一曲歌唱罢,篝火边围着的人们突然回到位置上,阿朗坐在高台之上意味深长看了东乌王一眼,而后涌上两队手指长剑的舞者,围着篝火身着鲜亮的红衣,翩翩起舞。
阿朗突然看着李宛道,“大梁皇后,听闻你们的国土上男男女女均长于武功,这剑舞便是从你们那学来的,请大梁皇后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