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玉的小心思没瞒过谢衍的眼睛,不过是懒得理会罢了。若不是想为李宛平安归来积德,岂会容忍她长久作祟。
高手一抬,周到玉了然的将重新认命洗牌的圣旨宣读了出来,才出狱不久的徐介面无喜色,众人皆起了身他仍旧跪在原地。
“徐阁老不满意本王的分配?”谢衍歪着身子沉声问。
徐介的头深深地下,头顶的白发有些晃眼,“臣不敢,首辅是内阁统帅,臣是半截身子骨入土的人,实在难当大任,还请王爷收回成命,另择贤臣。”
这次任命是谢衍上台后第一次大规模变动,就连林洵都不敢当众拂他面子,徐子遥有些焦急想出言却被林洵阻止。
众人静默的等待谢衍的发落,他却道,“自本王幼时,徐阁老就是大梁的中流砥柱,与那时的李国公、安国公都是父皇的左膀右臂,如今上了年岁本王却要剥夺你含饴弄孙的权利,是有些不道德。”
“可今非昔比,皇兄既然将监国的担子架在我的肩上,本王就要负起责任,可本王年轻尚不老练,有些事情不知该如何决断,还是要请教阁老的。”
“王爷既然命林左丞前往望洲府和安平府将两位王世子接来辅佐,那便是不需要老朽了。”
徐介不卑不亢的依旧拒绝,抬头看谢衍的时候眉目坚定,“请王爷开恩,放老朽回乡养老。”
这话分明将谢衍架在高台之上,众位大臣皆能听出话中的威胁之意,纷纷眼观鼻鼻观心,生怕牵连自己。
“王世子日后是一方藩王,本王想请徐阁老好生辅佐教导,阁老可还有异议吗?”
谢衍话毕,囧囧有神的看着徐介,他明白徐介请辞是怕他此举会作茧自缚,可他非憨货,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臣遵旨。”徐介叩首。
见老人家重新坐好,周到玉将原先预备好的歌舞叫了上来,众大臣酒过三巡,有一人站了起来举杯面向谢衍。
他着通政司的官服,四十左右,生得宽额扁目,道,“王爷英明豁达,天下万民有王爷治理,陛下床前有王爷辅佐,实在为大梁之幸。”
这种马屁听得耳朵都要起茧子,谢衍象征性的提起酒杯,丝毫没喝便放了下去,“陈通政这几日可还适应?”
“陈通政自然是适应的,通政司的肥差到底要比看城门好受些吧?”林洵奚落道,歪着身子靠在椅背上,“话说回来,张俭一事能迅速安定,还真是多亏了陈通政在城门大战前检举了胡彦思等人,要不然我大梁的英勇将士不知道还要折损多少呢。”
“王爷非但没计较你当初共同谋逆的罪,反而叫你升了官,这下子可没人说你是靠着妹妹的裙带关系才入仕的了吧?陈通政,你可得好好的敬王爷几杯才是。”
林洵从来嘴上不留情,短短几句说的陈杜宇面红耳赤,连连答应就要拿酒壶往下灌,有个小子叫韦传络的却起立猛喝了杯里的酒。
林洵被他那发狠的动作惊了一刹,半晌见他喝了两杯,笑道,“瞧瞧瞧瞧,真是外甥和舅良心,连个玩笑也开不得,韦监丞这是怎么了?最近可没到你们上林苑监的丰收季节。”
韦传络又倒了一杯酒,道,“安国公府犯下滔天罪行,我姑母为安国公夫人本也该共同赴死,可王爷宽容,不但饶了姑母的性命,还法外开恩允我韦家在朝中存活,此乃大喜,不该喝酒庆贺吗?”
他是安国公夫人娘家的嫡子,母亲是陈杜宇的妹妹。
胜玉百无聊赖的拨弄自己的指甲,这群文官夹枪带炮的话她丝毫不感兴趣,谢衍瞄了她一眼,心中狐疑这是联络宫外的好时机,她就这样放过了?
韦传络的话说的冠冕堂皇,林洵哑然失笑,举杯道,“小公子这话说得本官自相惭愧,王爷心胸海量自然是我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