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秩序恢复的很快,张俭谋反一事随着时间消磨很快就被人们淡忘,几日后,午门的刑台围着熙熙攘攘的看热闹人群,囚车一过骂声连连。
被人从半人高的木笼子里拎出来,张俭自嘲的哈哈大笑,想他自少年时便是满楼红袖招的肆意人士,入仕后更是短短九年就坐到了首辅的位子,如今居然落了这么个凌迟处死的下场。
早知如此,当初城门箭雨来临之时,他就不该躲在车底,横尸疆场也比如今体面些。
监斩的人正是徐子遥,看衣着他如今已经是内阁的大学士了,嘴角一咧,“这衣裳真好看。”
徐子遥自监斩台前下来,蹲下身子瞄着他的眼睛,“张俭,你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如当初投诚慎王,可不至于会落得如此下场。”
被压赴躺在凌迟台上,手脚皆被绑缚,张俭问,“这鲜红的料子,你拿了多少人的血燃的?”
“你一人就够了。”
“行刑。”
守卫掐住张俭的下巴灌了两碗黄酒,刽子手从冰块中取出薄如蝉翼的小刀,第一刀下在了胸口,他只觉得身子先是冰凉而后才是剧烈的痛感。
“凌迟是你发明推广出来的刑罚,如今体会如何?”徐子遥问道。
额头疼出丝丝薄汗,张俭咬着牙道,“徐子遥,你今晚可要小心了,听说凌迟一时半会儿死不了,说不定我的冤魂就要去你的梦里找你呢。”
“小生没别的优点,为了保家卫国流血也不怕,你尽管来。”
徐子遥叉着腰站在凌迟台边上,浓眉大眼的少年在大学士官服的衬托下越发稳重,让开身后张俭的惨状,好叫众人都看得清。
围观的人们生怕被溅上什么污渍而退避三舍,徐子遥大声道,“众位都看见了,张俭原本是安国公府的嫡生公爷,也是我们大梁的权臣首辅,可他竟鬼迷心窍的勾连外族造反,又几度令我皇室蒙羞,他的罪,便是凌迟千百次都不够!”
给他行刑的刽子手是有十余年经验的老先生,既能将肉片的薄如蝉翼又能不触及半分血管,往常生手那血刺呼啦的场面是他最深恶痛绝的,完成最后一刀,他换了把坚硬的骨针。
徐子遥捂着鼻子弯腰盯着气若游丝的张俭,胸腔里的脏器隐约可见,他道,“我好像忘了告诉你一件事,公主有孕在身了,慎王开恩要将孩子留下呢。”
骤然瞪大双眼,张俭面如金纸出气没有进气儿多,徐子遥微微一笑,又道,“你先头千方百计与如今的皇后搭上关系,不就是想送自己的儿子上位吗?你说何苦呢,若是不发动这场谋反,不死伤上千兵卒,或许慎王殿下还能大手一挥,叫你和胜玉去做一对贫贱夫妻,可惜啊,聪明反被聪明误。”
“大梁...大梁若没我张家...”
张俭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瞪圆的充血的眼睛死死盯着徐子遥,看他官帽上的流苏从脑后垂下在空中晃荡。
“五年前,张家确实是大梁的中流砥柱,可惜五年后你们是造反的逆贼。”
“首辅大人,你放心好了,如此名门望族,慎王殿下是不忍心见你们名誉受辱的,后世史书绝对不会有张家只字片语,便是先皇时期的记录也会一一抹去的。”
徐子遥眯着眸子狡黠的看着他,杀人不过头点地,对付张俭不叫他抱憾而死都对不起自己父亲在监牢里度过的几个月时光。
细长的骨针戳进心脏,一代风云人物死不瞑目的殒命于此,徐子遥着人将他的眸子合上,“张首辅,下辈子可千万别和慎王殿下作对了。”
除了张俭后的天空格外的蓝,往玄武殿复命的路上,徐子遥连平日最厌恶的戏法都看顺眼了许多,打马进宫就差高兴的跳上一曲。
张娴和安国公夫人带着安国侯张停与一众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