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似深呼吸了一口气,“原来这位小郎君是你的夫君?”
“还未成亲呢。”贺兰喜从脖子红到了耳尖,“我早该在十年前就冻死的,多亏我们姑娘把我捡回来又细心照料,这辈子能得姑娘也是我贺老二的福气了。”
白云舟被他的话呛得连连咳嗽,还是白云京狠狠踩了他一脚才止住。
“额额...”
有个细细嫩嫩的说着绒族话的小孩儿声传来,李宛回头正巧和一个三四岁的小男儿对视。
心里的嘀咕才泛起来,有个高大威猛的女子猛地将孩子拽了回去,梁似搭上了她的肩膀,笑道,“我爹心善,绒族人老是抛妻弃子的,他看不惯就将孩子接回来照料,府里还有好些呢。”
梁弄指着桌面中最精致的一道工艺菜,道,“邵姑娘,快尝尝这道凤穿牡丹吧,这菜是用最意想不到的原料做的,看看你能否吃出来?”
方才那小孩儿又跑了回来,摆着两只圆硕的胳膊要李宛抱,梁似小脸一落厉声便训,小孩儿被吓得直往李宛的怀里钻,最后还是贺兰出言才解了围。
他将小孩儿抱起来,指着桌面说道,“想吃吗?想吃哪一道?哥哥夹给你。”
“这孩子爱玩爱闹,身上脏的很,快将他放了去吧。”梁弄阻止道。
那小子咿咿呀呀拍着手,踩着贺兰的衣裳爬上桌面,抓了一个凤穿牡丹的花瓣就塞进了嘴里,动作之快居然叫人都没反应过来。
梁弄浑身紧绷,桌面下的手死死攥着,看着孩子上一瞬还在笑,下一瞬他口吐鲜血从桌面滑落,没了呼吸。
“动手!”
梁似抬手摔了杯子,自花厅四周突然窜出许多带着弯刀的人,李宛抬手朝她打去,两人的武功不相上下,翻飞间踹翻了满桌的席面,上好的清酒撒在地上咕噜噜冒泡,趁着梁似分身之际,一刀割破了她的喉咙。
绒族人都是唯首领之命是瞻,梁似一死便群龙无首登时自己就乱作一团,白云舟一个活口也没放过,只留了一个半死不活的梁弄。
重新坐在椅子上,李宛结了贺兰递来的帕子擦了擦脸上的血,手臂的划伤疼得她暗自蹙眉。
“娘娘,他如何处理?”白云舟卸掉了梁弄的下巴。
随便捡起一只没破的瓷碗,李宛不紧不慢磨着匕首,一下又一下,听得梁弄头皮发麻。
“你知道吗?从前我从没杀过人,后来有了第一次,便再也不畏惧了。”她看着梁弄的眼睛。
后者呜呜咽咽着说不出完整的话,断裂的腿骨扭曲成奇怪的形状。
“你是绒族人?”
梁弄依旧倔强着眼睛,李宛的匕首转眼就狠狠的钉在他的手背,又温温柔柔问道,“你是绒族人?”
鲜血将地面都染了色,梁弄疼得满头发汗点了点头。
“你们有多少人?谁叫你们渗透进来的?”
他摇了摇头。
“不知道还是不想说?”
梁弄依旧是摇摇头,白云舟上去就是一耳光,鲜血混合着打落的牙齿被他吐了出来,虚弱的摇摇头,“不知道...”
“你都在我这做到三使之一了,不知道有多少人?你看我像傻子吗?”
李宛弯下腰盯着他的眼睛,莞尔一笑道,“白音?还是平扶桑?还是你们的阿朗王子?”
盯着眼前的女子,梁弄突然身子剧烈的颤抖着,血带着半截断舌一起喷出,他痉挛着身子倒在地上,死不瞑目。
贺兰摸了摸他的颈动脉,“娘娘,他死了。”
“待会儿将他和梁似的尸身,带出丢在府衙门口。”
“孟州府城会大乱的。”月疏提醒道。
“现在不够乱吗?绒族都要将城都偷了还留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