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势一日紧似一日,皇城的看防早从原来的两个时辰一次变成了半个时辰一次,暖春阁里的青瓷碎裂声划破了夜的寂静。
胜玉衣衫褴褛站在满是狼藉的屋子里,未着鞋袜的脚被划的皆是伤口,泪痕满面怒吼道,“你们休想打掉我的孩子!叫谢衍死了这条心吧!”
“公主,是我。”
来人摘掉帽子,正是哭红了眼的贤太妃,眼里皆是心疼,捂着嘴又不敢出声。
张娴警惕的左右望了望,警告贤太妃道,“半炷香时间,要说话抓紧。”
“张娴!你岂敢这么和太妃说话!”胜玉眼眸一竖。
“好了公主,我此番能来见你还要多亏娴妃娘娘帮忙,若不是她出手相助,你我怕是这辈子都难以再会了,好公主,到底宫门发生了什么?慎王要做什么?”贤太妃抓着她的手问,“孩子可好?”
“孩子很好,谢衍要打掉我的孩子,这几日不断有人来下药,我摔了药碗他们就下在饭里..”胜玉越说越委屈,抱着贤太妃痛哭起来,“娘娘,我好想苏节,我好想苏节...”
“好了,好孩子...你受了委屈...”
张娴嫌恶的看着两人,本着不看不烦的原则望向窗外,有个宫人端着药碗朝这边来,她翻了个巨大的白眼,谢衍对他姐姐还真好,若是换了旁人怕是要被直接打死的。
“公主的身子有多久了?”她回头问道。
胜玉登时警戒起来,“做什么?”
“宫人又端着药来了,若是你说了,我就帮你挡一挡,若是你不说,那就等着天人两隔吧。”
求助的眼神看的贤太妃都有些心软,她想劝可自己也没立场,垂着眸子道,“公主,老身能来见你还是因为安国公夫人帮我求了情,我如今也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
“你想干什么?”胜玉望着张娴。
“孩子生下来没有名分,对你也是污点,后世史书写起来说不定还会说是兄妹乱伦所至,不如咱们做个交易,将这孩子放在陛下的名分下。”
“你什么意思?你想我皇兄被人骂死吗?!”胜玉怒斥道。
“不,我的意思是,我是他的母亲,而我的孩子只是短暂的借公主之腹几个月。”
张娴缓缓蹲下身子,细长的手指往前探去想摸摸胜玉还平坦的腹部,后者却浑身颤抖躲开,别开眼不看她,她笑道,“公主,若是陛下知道了此事,怕就不只是滑胎这么简单。”
“张娴,这是我的孩子。”
“是陛下和我的孩子。”
她本就单薄的身子更是瘦的只有皮包骨,下巴被张娴挑起,那小娘娘咂舌道,“瞧瞧殿下瘦的,这孩子如何能有营养呢,还是要多吃些好物件儿才是。”
“张娴,你早就打了这算盘吧?”贤太妃不可置信的问道,“所以你才答应了安国公夫人,所以你才吵着要陪我来见公主。”
将自己的大氅从地上捞起来,张娴寻了个椅子坐下,伸手意示两人闭嘴,听着门外宫人的脚步逐渐清晰,“公主,你现在还能反悔,叫他做我的孩子,日后少说也是个亲王,若是你的孩子,怕是要被天下人的口水唾弃的抬不起头,待会儿药送了来,可就没有退路了。”
“如此,我还有个条件。”
胜玉在贤太妃的搀扶下缓缓站起来,擦干脸上的泪道,“我要见皇兄。”
“那这孩子...”张娴指着她的肚子。
“他身上留着我的血。”胜玉垂着眸子,眼泪忍不住的往下掉,“但会叫你娘。”
连忙将人扶着坐下,张娴亲自倒了茶送到她的手里,“早这样不就好了,何必还要哭这一遭呢。”
若是从上俯瞰孟州府城,梁弄的府就在城最中心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