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度,你亲自去一趟京卫指挥使司找公孙瓒,叫他将京卫的布防调整在东南和西南方向,再分出两伙人打着凌王的旗号来。”
少年眉眼阴鸷,嘴角微微勾起,在夜色衬托下像极了索命的修罗,“既然皇叔们都不安稳,那就叫他们去地下陪陪父皇吧。”
林洵突然指着窗外道,“王爷,那人有些眼熟。”
顺着手指方向望去,谢衍眯着眼睛只见一群人在排着队,“你说的谁?”
“那个穿长斗篷的,黑色的,藏在浣衣局后面的那个。”
再细细盯紧了,谢衍突然摔了手里的杯子,暴怒而去甩开门朝那人而去。
宫门盘查本就严谨,排着长队的宫人见他怒气冲冲而来,吓得纷纷跪下,黑斗篷藏无可藏转头就跑,可天黑昏暗帽檐又遮住了方向,最后‘咣’的一声撞在墙上。
“你放开我!放开我!”
黑斗篷企图挣扎开谢衍的束缚,却不敌他的力气被一路连拖带拽的拉到门房里,最后猛地的甩上门。
周到玉见宫人的目光都齐刷刷聚集在门房,脸色一撂训斥道,“看什么?你们又不着急出宫了?若是耽搁了明日的事情,你们有几个脑袋够掉的?”
屋子里,那黑斗篷的衣裳被谢衍一把揪掉,竟然是宫女打扮的胜玉。她捂着撞破的额头怒斥道,“谢衍!你到底要干什么!”
“我要干什么?我还要问问你,你想干什么?!真当皇宫是什么菜市场,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吗!即便你是公主也不能太放肆!我叫你好好的在暖春阁里待着,非要溜出来添什么乱!”
谢衍难得一见的涨红了脸,脖子的青筋根根粗起,吓得胜玉有半刹那慌神儿,而后那股子与生俱来的优越感登时从心里涌起,她抬脚上了桌子,居高临下给了谢衍一耳光。
屋子里另外两人皆楞在原地,林子度上前想劝却被林洵拉住,后者摇摇头意示他别管,悄悄开了道缝溜了出去。
胜玉这一耳光打的很有力,她攥着拳头周身颤栗,眼眸溢出点点泪水,“谢衍!我是你的姐姐!你怎么敢如此和我说话!”
“姐姐?这会儿你开始觉得自己是姐姐了?之前怎么不想着你是姐姐?怎么不想着你是大梁的长公主!”
谢衍捂着半边泛红的脸颊,外有绒族骚乱内有张俭捣蛋,眼瞧战事一触即发,他还记挂着远在边疆的李宛,事情一股脑的堆在心头,这会儿也不知是心急还是一股脑的发泄,双目通红吼道,“本来没打算要将你嫁给绒族,可你非要横刀来个宣誓主权,这下好了,外族质子翻身做了伯爷,我们把间谍安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了,你满意了?”
“张口张俭闭口张俭,你满心扑在他身上,他可在意过你?你偷溜出宫我没拦着吧?可他爱你吗?他都知道给过路的乞儿两钱银子,却只给你一日一餐饭!你个傻子还觉得是他受了委屈!”
无论是从前的纨绔子弟还是后来的权重王爷,谢衍从未有过如此情绪崩溃的时候,胜玉被他吼得连连颤抖,唇瓣微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半晌才呢喃道,“苏节是心善的人,定然见不得人受苦才给钱的。”
“你还在帮他说话?!”
谢衍气的哑口无言,一滴子滚烫的泪莫名落下,指着窗外出宫的长队,说道,“诗奴为何远去东格尔,这群人为何如此浪费时间?你真当是我愿意折腾吗?都是因为他!是他勾连外族要抢了你家的皇位!我告诉你胜玉,若是诗奴此去不能平安归来,我定将你们两个剥皮抽筋!”
他向来说到做到,更何况说这句话的时候双眸怒视,胜玉有些莫名的害怕,仍梗着脖子道,“与我们何干?是你自己不得民心,是你要攥皇兄的位子,你才是万恶之源!”
她话没说完,谢衍便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