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什么特殊的?”
李宛睁开眸子盯着他,冷静又阴暗的神色看的贺兰喜额头渗出丝丝冷汗,他突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跪下磕头道,“奴才失言,请娘娘降罪!”
方才虚掩的窗子吱悠悠的自己转开,贺兰有一瞬间觉得自己要死在此处,直到皇后一声轻叹教训他道,“这是本宫这个傻得在这,无论你说什么都不大往心里去的,若是旁人,你不死也要剥层皮。”
“是,娘娘教训的是。”
“起来吧,罚你去给本宫买几两肉饼来,要鸡肉的。”
天一擦黑,皇宫便处处点上了灯笼,一盏盏琉璃灯间隔不超过十步,衬得黑天亮如白昼。
换防的士兵自暖春阁前大踏步略过,那宫门依旧紧闭着,便是连门栓都落了厚厚的灰,有个小子悄声和小友讨论着,“暖春阁里还有住人吗?”
“住谁啊?公主现在还下落不明呢,你说这地方是不是不详啊?怎么谁住在这谁倒霉的。”
“倒霉?怎么说?”那小子惊诧。
八卦的那个压低声音道,“先皇的时候贤太妃住这,那时候她还是贤妃呢,三年夭折了两个皇子就算了,等陛下登基,就连她自己都被赶出宫去了,现在还寄人篱下的住在贤妃娘娘的合欢殿呢。”
“再看咱们的公主,自打住在这,幺蛾子就没断过,一会儿搞个桃色绯闻一会儿失踪的,荣华富贵都不会享受,我要是她,宁愿坐在暖春阁抱着银子睡,张俭哪有银子香?”
同伴被他的话逗得哈哈大笑,肩膀撞了撞他调笑道,“那是你!一月俸禄都不够你打两壶酒的,你当公主跟你一样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她那么受宠什么好玩意儿没见过?”
他大手一挥,感叹道,“管她作甚,不管了,咱们之前拖了六个月的俸禄终于发了,我待会儿可要好好的买上两壶酒快活快活,你要不要一起?”
同伴摇头,面露难色道,“不行,半年没有银钱拿回家,我家欠了好些米钱呢,得去还债。”
“说句大逆不道的话,我觉得要是慎王做皇帝,能比现在这位强不少,你看他监国才小半个月,不仅赋税少了,米铺的价格低了不少,连咱们拖欠的俸禄都发了。”
“哎呦,哎呦,这可不兴说啊,你的脑袋不想要了?”
“怕什么?反正现在的皇帝也是活死人一个。”
他们说话间逐渐远去,灯光照不到的角落里有个瘦小的身影伏在墙面上,大气也不敢喘。
等到半点脚步声也听不到,他方才试探性出来站在光亮之下,阴鸷的眸子狠狠的盯着远去的兵卒,往地下啐了一口,朝水门方向溜去。
自打李宛远去东格尔,虽然平均五日便有信件回传,但谢衍仍担心的睡不着觉,今日索性带着人蹲在宫门检查。
周到玉温了壶黄酒给他倒了一杯,“殿下,咱回吧,再有两个时辰就要天亮了,明儿还要朝议呢。”
“你若累了就去歇歇吧,本王不累,在屋子里待着也是待着,不如在这看看他们检查。”谢衍坐在换防的休息小屋里,狭长的眸子布满血丝,盯着出宫的长队。
“皇后娘娘定然无碍的,有苗小将在呢。”
捧着温热的酒杯,谢衍垂着眸子,落寞和伤感都在一瞬间涌上心头,“明日便要将阁老下狱了,我拖了这么多日,没想到还是要叫他遭这一回罪,本王时常会想若是当年五哥做了皇帝,或许就是另外的风景。”
“王爷莫要妄自菲薄,阁老的账目本就是有问题的,就算是张俭做的手脚,可铁证如山咱们也不好开脱,这事情除了将张俭抓住,再无他法,王爷开恩请阁老在宫里小住几日已经是法外开恩了。”周到玉劝道。
见他要关上眼前的窗子,谢衍忙阻止他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