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说,那十几个匪窝,是怎么回事。”李宛袖子一甩不想听他没用的自我介绍。
“安州地处偏远,山林环绕又税收不丰,府衙里能支配的银两本就不多,去年陛下又强行把赋税预支到了两年后,生民们实在拿不出,便铤而走险...娘娘遭遇劫匪的山路是安州地界第一险,偏偏又是和邻居两府相同的要道,这才滋生了诸多见不得光的事情。”
安州巡抚瘦弱的身子在一众高大的官员前很是单薄,言语间却句句真诚,话才完便立马有个高胖的跳了出来,指着他鼻子斥驳道,“你惯会胡言乱语!李巡抚先头在安州的时候,我们可是大梁数一数二的太平!不过是几个邻府流窜来的匪窝,你怎么往自己身上泼屎盆子?!”
这话实在粗糙,巡抚震惊不已,捂着心头呼吸急促,沙哑的质问着,“李巡抚是为安州呕心沥血,可你们哪一个帮衬了他?府衙去年若能齐心协力,那田里的百万担瓜果岂会烂在地里!”
“那可是李巡抚呕心多年才摸索出来的求生路子,你们一句焚烧填埋便都给毁了,就不怕午夜梦回他来寻仇吗!”
那高个的被他嚷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自暴自弃一甩袖子道,“皇后娘娘在这,你便搬出这套说辞,若李巡抚不是皇后娘娘的哥哥,只怕你今天又是另外的嘴脸!”
他们吵得越发激烈,李宛的眉头也越蹙越紧,安州府衙势力纷纭,看来兄长李元示这么多年的日子不好过啊。
“那百万担瓜果,是怎么回事?”
她轻悄悄一句话砸在安州巡抚心里,老人年迈登时跪在地上,老泪横流道,“娘娘,臣原是李巡抚提拔起来的八品照磨,专司粮田等事,巡抚在世时安州的贫苦比现在要严重百倍,早上种下去的小麦芽子,晚上便会被冻死,若是赶上饥荒年份饿殍满地是常有的事情。”
“巡抚大人呕心多年才强行将瓜果在全府推行,可这种脑满肥肠的,这群人啊...”
巡抚颤抖的手从众多安州官员面前一一点过,“瓜果才种下的时候,民众尚且不懂技术所获不丰,但一亩瓜果至少能比一亩粮田多五两银子进账,他们竟然将那收益悉数揽在自己怀里!”
“如今巡抚大人过世,百万担瓜果的销路全是被阻,都是因了他们啊!”
安州巡抚的话没说完,那一堆官员并齐齐跪下拍胳膊捶大腿的喊冤,你一言我一语就差上手打人了。
“娘娘。”
李宛猛地站起来给众多官员都吓了一跳。
“众位都是科举出身一等一的人才,当年在国子监和翰林院,先生们是如何教授的,众位还记得吗?回去仔细想想,去将安州近五年的账目都拿来。”
“娘娘,账目纷杂,若娘娘看了伤神那便是我等的罪过。”高胖的那个伏在地上,摇尾乞怜。
卫寅大步上前阻拦了那官员往前爬的路子,厉声训斥道,“娘娘的话,你是没听见吗?”
平扶桑浑身是伤坐在驿馆当院的小秋千上,头上抱着纱布怀里揣着玉温的衣裳,郁郁寡欢看着被训得灰头土脸的官员们从驿馆退出去,又来了两个小子抬着两硕大的木箱子送进去。
身边的仆役观察着他的脸色,小心翼翼问道,“王子,到了饭时,多少吃些吧,瓜果是安州的特产,出了这地界就吃不到了。”
“玉温也吃不到了。”
硕大勇猛的草原汉子做伤春怀秋之势甚是违和,靠在秋千的绳索上,他一句话也不想说。
“大梁皇后已经叫人叫那些匪窝悉数端了,也算为玉温姑娘报了仇。”
“不够,我要亲自杀了他们。”腾的从秋千弹起,平扶桑的怒气立马上来,“人在哪儿?”
“王子,王子,这是发生何事为何王子怒气冲冲?”有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