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摇摇头才松了口气儿拍拍胸脯,“吓死了。”
“若是公主..”
“伏思,宫里可有人在找本宫?”
小姑娘规规矩矩坐在椅子上,有些期待又带几分对答案的畏惧看着他,“可有人提起我?”
伏思摇摇头。
这点他没撒谎,公主的出走没能换来设想中的慌乱,宫里出乎意料的平静还办起了比赛。
破旧的宅子没什么好吃食,饿极了的胜玉端起白粥心里钻心的疼,她不明白为何皇兄不寻她?为何谢衍不惦念她?
人都道皇家亲情寡淡,果然如此,想着她便落了泪。
趁她吃饭的功夫伏思和张俭在院子里来来回回搬着物件儿,随手一翻多半都是书。
“公主,草民还有一事要如实告知。”
张俭换了民间常见的粗布衣裳,放了套最寻常的短打棉衣在胜玉眼前儿,满脸歉意道,“如今我们不比在宫里,公主身上的绫罗实在招摇,请公主受罪换身衣裳吧。”
“哪里还有什么公主,唤我胜玉便是。”
咧开嘲讽的嘴角,她摸了摸那针脚粗糙的衣裳,便是宫女都不穿的。
“公主此番是逃离了水火,可朝廷必会将我等作为钦犯层层设卡捉拿,公主的名讳或许也不便在宫外提及,还是换个名字吧,请公主更衣,若准备好了出门便是,草民在门外等您。”
话毕,张俭连个眼神也不留给她,高大的背影在萧瑟冬风里恍惚有几分孤独,看的胜玉心里滴血的疼,三步并作两步追上紧紧揽住那纤瘦的腰。
“苏节你在怪我对不对?你在怪我那日在绣坊不该..”
“公主。”
多日的疲惫都写在他的眼睛里,他早摘掉了厚重的纱布,用硕大的圆帽遮着额头的刻字,胜玉颤抖着抬起手想摸一摸那结痂的伤口,后者却一扭头躲开了。
张俭转过身子退开距离,取了干净帕子擦了擦胜玉的泪,柔声道,“公主千金之躯,只要是您能安全,草民赴汤蹈火在所不惜,快换衣裳吧,咱们即刻上路天黑前便能出城。”
胜玉原本想着,马车再差也不过是她来时坐的那顶灰白流苏的,谁知道她一脚出门,等着的却是顶老马拉车轩窗漏风的车。
那匹老马看起来脾气不好,鼻子里的哼声震天响,她害怕极了,“苏节..”
“伏思,将脚凳放在车后,请姑娘从后进来吧。”
张俭撂下轩窗的帘子,两声脆响后便见车后内壁像大门似的从中间被推开,胜玉目瞪口呆。
这些破烂玩意儿,张俭是从哪儿淘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