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武大赛就定在西城的梅花坞里,千百株梅花环抱着中间的擂台,东西南北皆分布着休息的大帐,甚至还给看热闹的民众留了足够的空闲位置,朝中重臣的死根本没对看热闹的群众造成半分困扰,同样没能阻止大赛的进行。
两声锣鼓,唢呐齐奏,礼炮自炮筒里呼啸着炸开,漫天的红纸洒下时比武大赛正式开始,李宛坐在高台之上百无聊赖看着擂台上张牙舞爪的年轻人,贺兰喜在她耳侧介绍着,她突然觉得好像自己在选美。
张娴坐在她下手侧的位置,抱着暖炉懒洋洋靠在榻上,腿上围着厚实的大氅,吐槽道,“刘冉这身衣裳,怎么穿的像给谁奔丧呢。”
擂台上,段禧和刘冉相对而立,裁判卫寅一声哨响,刘冉便像如离弦之箭朝对面冲了过去,手里长刀一转专攻下三路。
林太妃在她侧面坐着,回道,“到底他家里是有白事的,穿着丧服也没什么。”
“我怎么觉得,他的招式好像是奔着要段禧命去的。”张娴将自己缩进大氅里。
刀刃在阳光下的反射晃得人睁不开眼,李宛抬手挡住刺眼的白光,“段禧为谁而战?”
“他有个亲生姐姐叫段思君,今年十九岁,是京城有名的世家女儿,生的美貌天仙却清心寡欲,无数小郎君想亲自拜访都被拒之门外的,没想到她今儿居然来了。”
林太妃的话听得张娴撇起了嘴,什么世家女儿,分明是嫁不出去的老姑娘。
“娘娘看对面营帐,左边数第三位便是段思君,她右手边的那个是刘冉的堂妹刘萱。”
顺着林太妃的手看去,李宛隐隐约约瞧见个淡绿色袍子的姑娘,垂着头看不见脸,似乎兴致淡淡。
一声刀刃相撞的清脆声后,段禧被刘冉的莽劲儿撞得连连后退,后者竖起长刀,“段佥事的功夫也没那么厉害啊。”
“刘镇抚武功盖世自然是段某比不了的。”
没能按照预想的激怒段禧,刘冉望着高台中在避风处坐着的李宛,心里焦急还无机会刺杀,索性腰身一转朝着段禧的脖颈砍去。
他的狠劲儿明眼人一眼便看得出来,卫寅来不及鸣锣飞身朝擂台跃去,红缨枪一挑便卸了刘冉的武器,训斥道,“刘冉,切磋为何要朝命门攻去?”
“比武若不使出浑身解数,算什么大赛?”
刘冉很不服气,一掌打了措不及防的段禧,上手便夺他的刀,谢衍随手抓起金瓜子弹出,瓜子旋转而出,最锋利的一面径直擦破刘冉的护腕,最后钉在擂台的木栏中。
李宛摆摆手,“带刘镇抚下去歇歇。”
平扶桑本来看热闹看的正起劲儿,见人强行分开那两人,心生不满抱怨道,“大梁皇后,切磋见血再正常不过,你们这办的哪是比武,这是挠痒痒!”
“好了王兄,刘镇抚和段佥事都是青年才俊,若是伤了反倒得不偿失,你快回来安生坐下,别影响人家比赛。”
白音拍拍椅背,又指了指身侧的空位意示他快点回来。
再上来的两位少年,李宛一个也不认识,只瞧左边那个衣襟绣花手拎长枪的眉目平和,自有泰山崩于前而不改色的淡然,是个可造之才,月疏悄声道,“那位腕口绣着玉兰花的,是徐阁老的小公子徐子遥。”
“本宫原以为徐阁老请辞被拒,徐小公子今日便不会来呢,另外的那个是张家人?”
月疏点点头,指着徐子遥对面那个深红袍子的说道,“他是安国侯张停的公子张浮,昨夜侯府牌匾才挂上,他就去了内阁要求参加比赛。”
比赛随哨声开始,这一对不比上一组的激烈,两人围着擂台打转谁也没先出手,李宛瞧着张娴的后脑勺,那小姑娘似乎在摆弄什么物件儿,漏在外面的脚尖时不时点地。
她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