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宫变,李宛将东南四所围得密不透风,苏太妃见胜玉被带走半个时辰还没动静急得是团团转,转头瞧见贤太妃泰然自若的绣着花,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你倒是安生了,到底是没生养过。”
言语里的酸溜溜听得贤太妃只想笑,她指了指自己对面的榻,“不若姐姐坐下来同我好好讲讲。”
苏太妃屁股挨着半个榻,开始胡乱的团着手里的帕子,“胜玉为何还不回来?你看看,眼瞧便要亮天了,也不知道今儿宫里怎么了,为何这样多的人看守。”
“依我看,是要变天呢。”
“是要变天,明儿必然是要下雪的,这个时辰还不见亮光。”
话才落,苏太妃立马反应过来, 转头盯着不饰钗环披着大氅的贤太妃,“妹妹什么意思?”
绣完一只蝴蝶翅膀,贤太妃用针刮了刮自己的头发,换个光线好的地方才道,“若是皇帝要做什么,何必要把咱们拘在这呢?”
“你是说,有人要篡位?!”
苏太妃不自觉将脚从地面上缩了上来,似乎便能更有安全感似的,裹紧自己的大氅往她身边靠了靠,小心翼翼问道,“谁有这样大的胆子?又为何叫走我的胜玉?”
眼见她两眼都写满了求知欲,贤太妃无奈的叹了口气,将刺绣放在一边,拄着胳膊问她,“我且问你,若是皇帝过世,谁会主事?”
“自然是太后。”
“可太后命在旦夕,或许现在都已经去找先皇了呢。”
“啊?”苏太妃又紧了紧自己的大氅,“那为何没有丧报?”
贤太妃嘴角微微抽搐,伸手点了点桌面,语重心长道,“我的好姐姐,若是你篡位,你会发丧报吗?陛下若不在,主事的人自然是皇后和长公主两人啊。”
“如今李宛依旧在位,她的手笔你也看到了,不管今儿是谁要篡位,把胜玉找去就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是要商量国家大事的,要么就是要杀了处决后患的。”
苏太妃腾的窜起来,“不行!想都别想!胜玉金枝玉叶岂能..”
贤太妃难得见慌乱了一瞬,将她拉坐下训斥道,“好姐姐,你安生些!门外是些什么人都不知道,若是想死可也别拿我做垫脚石。”
门外淅淅索索的动静传来,苏太妃顿时觉得自己从头到脚都麻酥酥的,嗷一嗓子还没喊出来就被贤太妃捂住了嘴,后者一面摁着她一面吹灭了蜡烛。
“太妃...太妃...”
来的是个女子,从后门绕进来的时候已经冻得半僵了,见着两人才身子一软扑倒在地。
“你是谁?”贤太妃仔细看了看,她低着头看不见脸,“门外层层把守,如何闯进来的?”
姑娘垂着头,费尽全身力气才撑起一点点,披散的头发仍旧挡着她的脸,气若游丝道,“臣..臣李菱,见过贤太妃娘娘,见过苏太妃娘娘...”
苏太妃立马从贤太妃的怀里窜出来,抱着手炉围着她转了两圈,俯下身子不可置信的问道,“李尚宫?你怎么如此境地?陛下呢?胜玉呢?”
“太妃..陛下他..”
李菱侧着脸哭得极伤心,顾不得颜面惹的鼻涕眼泪横流,可冻僵的手都擦泪也做不到,苏太妃站在她身侧急切的催促着,贤太妃叹了口气把人扶起来,又倒了杯暖茶塞进她怀里。
“李尚宫,起来回话,你这一路定然是冻坏了,快暖和暖和。”
厚重的大氅裹在身上,又连喝了两口热茶李菱才觉得回了半晌的神,抓着贤太妃的袖子哭道,“娘娘,皇后和慎王谋反已然将皇城围得铁桶一般,娘娘,宫变了!”
苏太妃措不及防往后退了两步,又狠狠攥住她的手腕,“你说什么!陛下呢?胜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