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是我!”
夏朝春在门口小声喊着,来不及等梅妃的指令,他挤进门里,“李贵妃将陛下请去清凉殿了。”
梅妃腾得站起来,枣泥金糕被她捏的粉碎,“她不是死了吗!去清凉殿做什么?!”
“慎郡王把何夫人也提去清凉殿了...”
夏朝春趴在地上甚至都不敢抬头看她。
梅妃呆呆得坐下,“不可能...我的毒万无一失,鸡汤都喝了,她怎么还活着?”
梅夫人到底是经历过风雨的人,攥住女儿的手宽慰,“婵儿,听娘说,你现在就去清凉殿。”
“娘?”
“她的品级在你之上,到了什么都不要问,只说是关心她的身体,守在那看她到底要干什么。”
梅夫人摘下女儿头上招摇华丽的发饰,留了几个简单的银玉簪子。
“如果梅灵芸有心自然什么都不会说,若她和盘托出,就将事情推到岑娘身上。”
呆愣愣任母亲给自己套上大氅,又拿来干净帕子帮自己擦干净手里的残渣,梅妃突然很想哭。
“娘,你说我当初执意嫁给表哥,是不是错了?”
她从谢淳还是王爷的时候便嫁给他了,母亲再三阻拦她却执意要嫁,哪怕做侧妃。
梅夫人摸摸女儿的鬓发,“傻孩子,陛下心里到底是有你的,又有小皇子在,不会拿你怎么样,想哭便哭吧,到那便说是为李宛落的泪,想来陛下会更怜爱你。”
眼瞧着她在夏朝春的搀扶下出了门,梅夫人端起女儿给自己盛的肉羹一饮而尽。
泪珠子噼里啪啦往下砸,她抬声道,“来人!拿副纸笔!”
梅府三进院的深宅里,梅长宁单独开了一进作为自己的书房,屋里打通摆满了书。
正中间的房梁上悬挂着系好的白绫。
张俭细长的手指从书架上一一点过,最后抽出来本册目,是今年的梅府总账。
他直接查看最后的数目,“梅府不大,一年的花销竟也不小,足足上万两银子呢。”
梅长宁坐在书桌前,身着官服,可官帽摆在桌上,面如死灰。
“梅大人?啊不,姐夫?”
张俭久久听不见答话,转过头去盯着她,小扇似的睫毛轻轻扫过勾起一丝笑意,“怎么了?为何如此凝重?我都是为了你啊。”
“婵儿虽受宠可连个说体己话的人都没有,陛下喜爱娴儿却不封她为妃,不就是怕安国公府和梅府势力过大吗?”
“咱们虽然和陛下是至亲,可到底有君臣之分,张倦已死,外人看来安国公府便瘸了一腿。你若再过世,陛下便丝毫的忌惮都没有了。”
张俭信步走到书桌面前,拄着桌面前倾身子看着他的眼睛。
“姐夫觉得谢苍和谢蒙之间,陛下会选谁为太子?自然是谢蒙啊。”
“待陛下百年婵儿便是太后,普天之下还有谁能尊贵过她? ”
他的一番宏图大业说得慷慨激昂,梅长宁久久没说话,半晌却突然笑出了声,笑着笑着便流出了眼泪。
书桌上摆着张俭早拟好的自白书,空白纸笔都备好了,就等着他照抄。
他抬头盯着张俭,“算盘打得真好,我儿才入仕,我一死梅家就没了倚靠,张娴是你的亲妹妹,婵儿如何争的过她?”
张俭不可置信挑了挑眉,这句话居然点名了他的心思。
梅长宁到底在官场沉浮了二十年,能在皆是人精的六部坐稳尚书之位,再软弱能怎样,到底不是等闲之辈。
他依旧拄在那没动弹,探着身子道,“我杀你儿不过是弹指一挥间,乖乖的照抄自白书,把脑袋伸进白绫里,我饶他不死。”
“我夫人是你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