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自己宫殿的何贵嫔坐立不安,端着茶碗的手颤抖不已,她甚至忘了自己端着刚烧开的热水,一口下去烫的满嘴都是大泡。
她的婢女还在捅咕暖炉里的炭火,听着动静回才发现茶碗翻倒在地,贵嫔神色痛苦。
惊呼,“娘娘!这是怎么了?婢子才烧开的水不可进嘴啊。”
“无事,无事。”
心里的愧疚感和不安搅得何贵嫔无法安坐,她腾的站起来,连大氅也不披着,掀开帘子便往西偏殿里走,“本宫要去上柱香,你莫要跟着。”
她不受宠,宫里日子又甚是无聊,索性供了诸多佛像。
此时哪里还顾得了什么焚香净手,抓着三炷香点了四五次才燃起,噗通跪在蒲团上。
她双手合十乞求道,“佛祖,信女...信女实属无奈才将毒鸡汤送给贵妃的,信女实在没有办法了。”
“我不想下地狱...我真的不想!我上供!我给您修葺金身,兴建庙宇!想要什么我都给,不要让我下地狱!”
她跪在蒲团上,额头紧紧贴着地面,努力将自己缩成一团,眼泪止不住得横流最后呜咽起来。
突然从阵冷风从她身后传来,甚至吹动了挡风的沉布,她丝毫不敢动。
有人进来了。
迈进门坎儿。
回身关门。
插上门栓。
声音越来越近,最后停在她后面归于平静。
何贵嫔忍不住瑟瑟发抖,她悄悄睁开眼睛,只能瞧见一双石青色嵌玉靴子。
“谁叫你下的毒?”
靴子的主人突然说话,何贵嫔被吓得猛然一抖,谢衍?
转过头去,果然是他,褐色长袍负手而立,目光冰冷的盯着她。
何贵嫔连滚带爬的起来,“慎郡王?郡王为何再此?可是也要与佛祖一吐心愿?嫔妾这就给您让出位置!”
不等人回话便踉跄往门口跑,可赵泞守在门口长刀横于腰间,也冷眼看着她。
看来今日她终究是难逃一劫了。
“何人指使你下毒?”
谢衍坐在侧榻边,双脚抬起架在凳子上,随意往后一靠,“说出来,本王饶你不死。”
何贵嫔欲言又止,她知道谢衍不是简单人物,既然能悄然摸进她的宫殿,那她此时再如何喊人恐怕也是徒劳。
“无人指使...”
谢衍随手抓起桌子上的苹果吃着,“暴室动乱你必然知晓,梅灵芸现在还在那儿关着,若我不去叫停,半炷香后她就会被倒立放血而死。”
他才到兰台处理了脚下的泡,听说李宛遇害便马不停蹄赶来了何氏的彤花殿。
早起吃的那两口饭早消化没了。
何贵嫔扶着身旁的桌子缓缓蹲下,进而歪坐在地,泪珠儿仍在脸上挂着。
“殿下,嫔妾实在无奈,当是我下的毒吧,那人说了,我若招供便要杀了我的哥哥嫂嫂啊。”
谢衍微微弯下腰,“说出来,我或许可以考虑保下你的哥嫂。”
右手向下接住袖口里滑落的匕首,拍拍何贵嫔的脸道,“若想逞个英雄,我就先杀了你,再杀了你哥嫂,黄泉路上也好有个伴儿。”
“我...”
懒得多说废话,谢衍抬手一掷将苹果核投进花瓶里,“赵泞,搜。”
何贵嫔还跌坐在地,门口涌进来三五个穿着守卫衣裳的壮汉,从她的佛像到地上的蒲团,一样不落翻的仔细。
她往门外看去,彤花殿的宫人被反绑双手口塞抹布,打晕了躺在冰雪里。
何贵嫔站在原地手足无措,“郡王!你到底要找什么?求求您放过我吧!”
她想上手抓着谢衍可又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