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淳眼见李宛伤心,便瞄上了她细嫩的手腕,刚想伸出手,何贵嫔猛地站起来。
她看着地面,甚至都不敢抬头,“陛下,臣妾记得尚膳监为贵妃煲了鸡汤,再不尝尝看,怕就要凉了。”
不用抬头也知道,陛下必然盛怒。
“鸡汤什么时候喝不成?”
果然又是一声怒吼。
吼得李宛的耳膜都刺痛了。
她觉得谢淳病因一半是贪恋床榻,一半是脾气太不好。
李宛极尽可能放柔声线,“陛下,天寒地冻,莫要叫小子们白跑一趟,就尝尝吧。”
转头看着何贵嫔,又笑道,“本宫方才着实被吓到了,叫贵嫔看了笑话。”
眼前的小宫妃垂着眸子,她记得她第一次见何贵嫔的时候也这样,垂着眸子。
鸡汤放在中空的火炉子里,四周有炭火余温烘着保温,哪怕已在外面走了小半时辰,还是温的。
“朕八百年不见贵嫔一次,今儿可算见了却还是借着朕的名头来看你,你们小姐妹关系好,真叫朕羡慕。”
难得见李宛有如此笑模样,谢淳便顺势借着何贵嫔的名头又给自己赞扬一番,“朕将贵嫔带来,宛宛可有什么赏我的?”
李宛抿了一口鸡汤,她们并不熟悉,为何她会专门来探望?
又喝半勺才回道,“陛下想要什么宝物得不着?哪里轮得到臣妾赏赐呢?”
谢淳言语极尽亲昵,“好大胆的丫头!”
尾音才落,李宛的汤碗突然倒扣在地,她面色煞白捂着肚子,额头冒出无数细汗。
贺兰喜眼疾手快接住将要栽倒的她,“娘娘!娘娘!怎么了?”
李宛瘦弱的身子在他怀里不住颤抖,唇边溢出点点血丝。
他手足无措维持着李宛的身子,回头声嘶力竭的喊着,“来人!传太医!叫太医来!”
黑红的血丝在贺兰月白的衣裳上煞是显眼,谢淳不动声色蹙起眉头,站起身退了两步生怕染污自己的袍子,早就坐立不安的何贵嫔这会儿实在忍不住,小声哭了起来。
周到玉远远的守在门外,听着吵闹声猛地掀帘子进来,不用宫人交代他都知道发生了什么,取下试毒银筷在鸡汤里搅拌一二,再颠起来时,筷头都成了乌黑色。
让开位置好叫贺兰喜把贵妃抱到床上,他将筷子呈上,“陛下,鸡汤有毒。”
谢淳蹙着眉故作紧张的质问,“何嫔?这是怎么回事?”
他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乐得借他人手送李宛去死。
“臣妾...臣妾不知啊,妾身昨儿请尚膳监熬了鸡汤,今早听说贵妃受惊,想着鸡汤细腻暖人便叫下人直接端了来,臣妾实在不知啊!”
何贵嫔瘫坐在椅子上,双手用力撑着才勉强坐起,一脱力又跌坐下去。
回头看看躺在床上已没了动静的李宛,周到玉连忙恳求道,“陛下,太医院远在宫门,可否去请林太妃来应急?若是贵妃今日暴毙于此,恐无法和故去的皇后娘娘交代。”
不慌不忙盘着手里的串珠儿,谢淳一歪脑袋甚是为难,“太妃深居简出不理宫事,未必会答应。”
贺兰喜跪在床头握着李宛的脉搏,已然感知不到什么跳动。他推开众人冲出内室,俯在谢淳面前磕头如捣蒜,不到几下便满脸血迹。
恳请道,“陛下!求陛下开恩救救贵妃吧!”
掌事太监都跪在地上了,满屋子的宫人哪有不跪的道理。
谢淳一甩袖子,“去吧,不知道的还以为朕是多冷血的人,见死不救呢。”
周到玉千恩万谢出了屋子,他早在进来前就叫人去通知了林太妃,方才那一出是演给贺兰喜的局。
瞥到小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