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丁岂是对手。
不到半炷香时候,方才涌出来的一圈人皆躺倒在地,血腥味熏得林洵捂住了鼻子。
张倦孤立无援,表情从愤恨怒意变成了视死如归,谢衍立马飞出手里把玩的内阁旨意,结实的铜把手照直飞去,捶的他嘴角皆是血。
眼瞧张俭被结实捆住又卸了下巴,谢衍才俯下身子道,“你想死我帮你,咬舌自尽可不舒服。”
他手里的长剑出鞘之时,一顶四人小轿从角门转了出来,掀开帘子正是安国公。
老人家神色疲惫满面素白,声音都带着老意,在身边小厮的搀扶下颤颤巍巍走出来。
谢衍一挑眉,终于出来了。
安国公在高头大马面前垂下脑袋,恳求道,“郡王爷,老臣教导无方,才养出这样的逆子,他是朝廷的罪臣,律法不会放过他,但求郡王在此饶他一命。”
谢衍坐在马上没动弹。
呼啸的北风里老人家始终弯着腰没起来,张倦被几个兵卒牢牢压制着,虽然卸掉了下巴却仍在恨恨的呜咽着什么,但朝着安国公。
理了理手里的缰绳,谢衍着人将他扶起来,“国公爷,你好奇他在说什么吗?”
“不过是些抱怨的话,老臣实在听得耳朵起了茧子。”
谢衍一挑眉,“罢了,不为难你,要不然传出去又说本王欺负弱小。”
将兵卒呈上来的旨意等物交给林洵,他远远见有几个张家下人抬着晕死的张俭离开。
安国公忙补充道,“天寒地冻,张俭近几日已有感染风寒的迹象,若是严重了不好面圣。”
“众将士听令!挨个屋子的搜,每个物件都给本王细细的登记在册,所有的墙壁柜子全部打穿,若是有半分没上交国库的,本王可不给你们担责!”
嘱托林洵和监察院的御史细细的盯着,谢衍才翻身下马走到安国公面前,“方才听首辅大人说,国公爷病了,眼下看着却很硬朗。”
“老臣...”
“张倦不是胆大包天之人,他贼心也没贼胆,更没能力把手伸到滇州那么远,国公爷你说,若是大理寺和提刑按察使司追查起来,此事会波及多少人?”
眼前的少年王爷长了双幽深的眸子,小痣在点点火光的映照下,泛着淡淡的深红色。
安国公突然笑了,轻声道,“知人知面不知心,老臣自小把张倦养大,尚且不知他布下这样的大局,也不知道他敢在今晚刺杀郡王,更何况旁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