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夜晚,可兵卒手里的火光能映亮半边天,张俭坐在花厅里仍由下人给自己上药,面前跪着个瑟瑟发抖素装打扮的女子。
那女子跪行在地,一边叩首一边哭着,清秀的小脸硬是哭花了妆,
“三爷!不,小公爷!首辅大人!我进门这么多年来,自问从没有做过对不起国公府的事情,张倦更不敢!他每一步都按照国公爷的吩咐从不敢自己做主,求首辅大人开恩,放我们夫妻一条生路吧!”
下人上药的动作略微重了些,张俭疼得倒吸一口冷气抬脚便踹,又俯下身子看她,“张倦贪墨国库又勾结地方官员,这是朱笔御批定下的死罪,可惜你这张小脸,若是把你送进宫,定能换回十万两锦缎丝绸。”
女子泪痕还没干,撑起身子自嘲的笑着,“他扣下的银子还不是上交了你们!做人要讲良心的!”
眼见求他不行,葱尖似的手指指着他,恨恨道,“我要去告发你们...你们勾结后妃,贿赂地方官员,还绑了我威胁二爷刺杀朝廷命官!”
身强力壮的家丁怎么会让她出得了门,一个响亮的耳光就将她打倒在地。
张俭喝了两口茶润润嗓子,“去吧,你是安国公府的儿媳妇儿,你以为谢衍会信你的话吗?”
“二嫂我要提醒你,太后娘娘要管我父叫一声娘舅,你觉得我们会出事吗?还有,张倦是义子,就算陛下诛杀三族,杀的也是你的母家,和我无关。”
一番话说的女子心灰意冷,她跌坐在地任眼泪横流,“张俭...你会遭报应的...”
听够了的哀嚎,张俭摆摆手,“送二夫人上路。”
连日的大雪过后总算出了个大晴天。
李宛昨儿几乎整夜未眠,李葭的事情搅得她睡不安稳。
还有那个谢衍!
清早,她在贺兰喜的搀扶下又进了暴室,玉邹躺着的地方只有一抹干涸的血迹。
只是略略看了一眼,暴室的太监便弯下身子歉意道,“娘娘,这狂徒昨夜没能挺过去,奴才马上着人清理。”
“不必了,留着吧,本宫待会儿有用。”
暴室的太监将李宛引到处小屋子,在厚实的青砖墙前站定,踩着凳子抽出上面的半块,后面便是间监牢,里面关押着几个女人。
她们虽被剥去厚实的大氅,可身上还有暖和的棉衣,个个面容娇嫩,一看便是官家夫人。
这便是贺兰喜单独提出来的几个嫌疑人。
李宛伏在砖块前仔细观察着。
贺兰喜在下面扶着她的手,“娘娘,里面只有一个穿着蓝绸子小袄,就是陈兆的夫人,岑娘。”
“她可有见过其他人?”
岑娘坐在枯草铺着的石头床上,双臂抱着自己的身子,不知是冻得还是紧张,脚下不住的挪动。
相对而言,其他的夫人眉眼间更多的是不耐烦。
“抓的很突然,她没机会的。”
贺兰喜把她扶下来,转头问暴室的管事太监,“她们进来这小半夜,有什么意态?”
这管事太监眉间蜿蜒着还泛红的伤疤,一双单睑生得干净利落,略思量一二才道,“昨儿一共送进来三十三位官家夫人,除了这五个单独收押,剩下的分了四间屋子关着。”
“其他屋子都嚷着要见陛下要见太后,被小子们敲打一顿才安生了许多,这间屋子就安静很多,尤其那个穿蓝袄子的,一直没说话。”
他跪下身子以腿作为台阶要扶李宛,结果这位小贵妃剑走偏锋自己跳下来了。
李宛拿帕子擦了擦蹭上墙灰的手指,“每隔一炷香时间提出去一人,带出来分别关押,把岑娘留在最后,她...关在玉邹那个屋子里。”
“我方才看见有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