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宛的话把贺兰喜和林太妃吓了半死,林太妃刚要出口就被她拦了下来。
她略点了头就算是行礼了,“公主言之凿凿确实事实,昨夜如不是郡王出手相救,臣妾此时就长眠于棺中了。”
李菱扶着谢淳的胳膊微微落后他半步,眼观鼻鼻观心,权当自己不认识她。
谢淳虽然不喜欢李宛,但也受不了自己被带个绿帽子,现在看她八百个不顺眼,
“你如此喜欢谢衍,干脆朕还你自由身,随你给他做妾好了!你把葭儿骗得好苦,还说什么你贤良比四姑娘可用,朕看你给四姑娘提鞋也不配!”
谢淳这话听得胜玉喜上眉梢,眉眼间的欢喜丝毫不加掩饰,连忙接过话茬道,“皇兄,依臣妹看此事该速战速决才是,莫要拖到了新年祭祖,叫祖宗都看了笑话。”
“公主说得对,菱儿聪明可爱,日后有她打理后宫朕也可放心了。”谢淳牵起李菱的手,后者眼眸诧异面漏喜色,却很快压抑下去垂着眸子。
胜玉不知所措,顺着她的话头,谢淳不是应该将那玉册给她吗?
李宛冷眼瞧着他们仨在那商量的欢,言道,“后宫是陛下的后宫, 陛下想谁死谁活都是抬手落手的事儿,只是臣妾斗胆多问一句。”
李宛的语速不紧不慢,她自身病着话语里更是有几分柔弱,神色好像还有半分胜券在握,丝毫不怕。
“陛下将我废黜了不算什么,可民间早晚会知道事因慎郡王妃病重而起,到时候众人皆传郡王与王妃伉俪情深,臣妾却因救了王妃而被废黜,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皇室不和心生嫌隙臣妾受了牵连,陛下日后想如何面对黎民之问?”
又是这副表情,谢淳最厌恶李葭这种神情,今儿又出现在李宛脸上!
他有今日的皇位说到底是靠老师李赋,就算李葭再克己守礼,若有若无透漏出的高贵仍叫他恨透了。
他还没说话,胜玉便阴沉着脸咄咄逼人得问道,“你何来的自信,觉得黎民会因你质疑皇室质疑陛下?娘娘自己还和首辅大人不清不楚呢。”
手里盘着刺绣纹路,她冷眼看着胜玉。这公主还真是对张俭用情颇深。
歪的有些累了,李宛抬手叫贺兰喜扶着她坐了起来。
她说道,“黎民皆以陛下马首是瞻,可桃色野史自古都是民间茶余饭后的话题,臣妾不怕被人诬陷,可陛下若因莫须有的罪名将我贬斥,转而扶持我的四姐姐,没得会叫人觉得美色误国而参奏陛下啊。”
背后的伤口好像微微裂开,这会儿又疼又痒叫她额间逼出两滴子冷汗。
她瞄了胜玉一眼,打算再添把火,“今冬寒冷可不至于将人冻得半死不活,更何况王妃原本那样康健,陛下若要仔细查一查,想必会查出不少意外惊喜。”
骰子这几日伺候苏太妃受了不少委屈,不说满宫里都清楚,基本也传得七七八八了。
一番伶牙俐齿,说的谢淳蹙着眉思考,李宛善于诡辩,只有谢苍实实在在死了,才是打倒她的铁证。
至于李菱...她不重要。
他嗤笑一声转身便走,“贵妃伶牙俐齿,好好修养吧,偌大的后宫还等你治理呢。”
大袖子拍在李菱的手上,她娇嫩的手背顿时通红。
东南四所的布局是个小皇庭。
兰台地理位置稍偏僻些,挨着宫墙,关押玉邹的地方就在最偏处的小黑屋子。这里没有暖炉也没有地龙,除了门口渗进来了半分阳光,再无暖源。
玉邹这么多年跟着谢衍早就养刁了身子,哪里受得了这种寒气,缩着肩膀连连跺脚,才听见身后有锁链掉落的动静, 回过头便是一柄直取命门的利剑。
“阁下是谁?阁老为何杀我!”
死到临头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