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一训,韦氏反倒是急了,眼泪稀里哗啦的落,索性转过身子不看安国公。
“国公嫌弃我笨便直言!你们整日商量来商量去不就是怕公主不嫁吗?现在我送个镯子她也收了,她就是甘心当我的儿媳,这不是好事吗?!”
抬手摁住父亲要打人的手,张俭依旧细声慢语劝慰道,“母亲,陛下最近正拿世家开刀展杀百官威风,若是叫公主看见另一个镯子带在贵妃那,我们要如何开脱?”
偌大的花厅里只有妇人的啜泣声。
安国公拄着拐棍长叹,“刘太后,梅妃,她们再好到底不姓张,还是要我们自己的人才是,找个机会把娴儿送进宫吧。”
“是。”张俭点头应下。
韦氏身下只有张娴一个女儿,年不过十三岁,生得貌美如花闻名京城。
她还没来得及高兴,安国公连看都不看她一眼道,“至于你,回屋子好生思过,没有我的命令,就算是娴儿暴毙你也休要踏出房门半步。”
“你要禁我的足?”
韦氏圆硕的大眼睛满满都是不可思议,“我的女儿入宫为妃,母亲却被禁足家中,哪有这样的道理?”
安国公懒得再言语什么。
挥挥手叫小厮把她架走,昏暗的灯光之下,他仿佛又老两分,看着空缺的位子对儿子道,“我本想将玉邹留给你,等谢衍成了威胁,他就是最利的剑,可韦氏如此...唉,玉邹留不得了,叫人杀了吧。”
“但愿他今晚刺杀的是李菱,不是李宛。”
说着话时,安国公捂着唇咳嗽不已,帕子拿下时蘸着血腥儿。
他淡然按下惊慌的张俭,又道,“皇宫死人到底是大事,把玉邹的事情栽公主头上,她自小受宠,想必不会被过于为难。”
“眼下不能雪上加霜了,叫他们在进京前把公孙瓒做掉,陛下最多治个押送不当的罪,也比他说出实情了强。”
看着眼前的儿子,安国公抬起颤颤巍巍的手,就像小时候似的摸摸他的头。
感慨道,“我这辈子三个女儿,大的生了个梅妃,老二进宫不过一年就成了太妃,老三也马上要进宫了,注定和四方天逃不脱啊。”
张俭的眼眶不知何时蓄满了泪水,他垂下眸子。
他略带鼻音,“再给我些时日,等儿子坐上皇位,普天下便都是父亲的了。”
听着儿子劝慰的话,安国公笑了笑又道,“还有个人你要提防,李国公家的小公爷颇有治世之才,此人若不入仕还好,否则必是你的心腹大患。”
点点头将父亲的话谨记在心里,张俭攥紧了父亲的手。
谢衍的宅子里,一张原木桌子上简单摆着几道下酒菜,两壶清酒早已温好。
谢衍、林洵、卫戍、李元序四人相对而坐。
才落座,话都没说先灌一轮。
林洵爱酒,刚想再倒就被李元序拦住。
那小子道,“郡王爷,你有何事找我烦请直言,臣弟不爱饮酒,无用倒酒。”
他自打进门丝毫不怵,谢衍很欣赏他的胆识。
谢衍颇为好奇的问道,“本王在朝野的名声可不好听,小公爷不怕我吗?”
李元序微微垂头,后背挺得笔直,“我姐姐看人很有一套,既能请动她做中间人,想必王爷不会是酒囊饭袋。”
林洵胳膊拄在桌子上,“我同你一样大的时候,见着王爷还胆儿突呢。”
“臣弟自幼跟着大哥习武,姐姐又老爱给我讲些鬼故事,是而胆子微微大些。”
卫戍借酒消愁不理酒桌,李元序索性往他那头挪了挪,结果被林洵一脚勾住凳腿儿。
“小子!跑哪儿去?你当我们不是正经人吗?”
谢衍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