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从窗沿子上爬上来照进屋里,林太妃垂眸沉思半晌。
她突然道,“谢衍最近不是新得了王妃,烦的他几日不曾回宫了,我受他所托,来求你件事儿。”
李宛早有预料。
谢衍果然不是白帮她的。
“郡王神通广大的,能有事求在我的头上?”她调笑道。
林太妃一摆手,“他有什么神通广大的,不过是被逼的。”
“听说国公爷的小公子李元序才从滇州回来?郡王对滇州很感兴趣,可否请你从中牵线,替他引荐一二?”
李宛忽然想到弟弟提起滇州具体事情时的三缄其口,那地到底发生了什么,叫这些人如此关注。
她垂下眸子笑了笑,“小弟只是乱逛着游历罢了,郡王若对那地感兴趣,我便叫人去和元序说一声,不过他爱玩儿,现在在不在京城都不一定了。”
“放心,不是什么危险的事情,郡王只是好奇滇州,想请个先生给他讲讲。”
两人相视一笑,李宛端起自己的奶茶喝了两口,思索着。
谢淳虽然不上朝,可每日的朝会还是要照例进行的,由张俭主理,这日退朝回家,他落在最后,身侧陪着的是梅妃的父亲,户部尚书梅长宁。
绯红的官袍衬得他白皙如玉,“眼瞧年关,你们也该清算清算票拟了。”
“小娘舅放心,我待会儿就叫侍郎林洵去挨个清算,必然错不了。”
“他到底是林太妃的弟弟,别叫他坏我们的事。”张俭细细思量着,“国库如何?”
梅长宁犯难的看了看远处离去的人群,轻叹道,“大梁现在若起战事,我们连三个月的粮草都未必拿得出。”
“首辅大人!张大人!”
有个女声远远得从后传来,两人转头看去正是胜玉长公主。
外着半身的鼠毛织锦披风,里面套着百花曳地裙,她一路跑来,小脸红扑扑的。
“长公主。”
两人皆拱手行礼,见胜玉似乎有话要说,梅长宁很识趣的退去。
张俭负手而立,“公主何事?”
“本宫听说安国公病了,前两天番邦进贡了两株千年人参,熬汤补身子是最好的,正巧今儿遇见了你,你便一道给安国公带回去吧。”
胜玉垂着眸不敢直视眼前的男子,脸上不只是冻得还是害羞,红上加红。张俭了然笑笑,他比公主高出一个头尖儿,见她抬头忽然凑近了两步。
公主哪里见过这阵仗,愣在原地一动不敢动,直到他身上的檀香充盈她的鼻尖。
张俭伸手理了理胜玉的鬓发,而后退开道,“公主的鬓发乱了,臣已帮您理好。”
胜玉害羞的不知该说什么好,声音都低了三分,“人参,你带回去吧。”
“那么,臣谢父亲谢过公主挂心,臣告退。”张俭拱手行礼而后自然退去。
胜玉站在原地,一直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宫门以外,方回味无穷的摸摸自己的鬓发,笑了。
今儿城南做糕点的袁庄开仓放粮,赈济灾民。门口的三口大锅煮了米粥免费发放,门前排起的领粥长队甚至都拐到了胡同门口。
十几个小厮忙得脚打后脑勺,仍旧照看不过来铺子,索性借了隔壁的窗子发放馒头。
二楼临街的窗子微微开着,将下面之事尽收眼底。望着瘦骨嶙峋的百姓,谢衍满脸愁容,就连眼底的小痣都黯淡了许多。
“郡王善心,真是我京城百姓之幸。”
声音乍起,他回头看去,门口进来一瘦削公子拱手称赞他。此人不得高挑却端庄大气,正是林太妃的亲弟弟,户部侍郎林洵。
那日前庭死谏的卫戍也跟在后面。
谢衍见着他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