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淳越想越气,他自登基始司礼监和内阁便赞扬着太平盛世,如今大臣死谏,史书要如何写他?
越想越气抬手摔了金碗,怒斥道,“我堂堂大梁难道会被一场雪灭国吗!”
“冯子都,去!抄了他的家!好好翻一翻!朕倒要看看,他到底长了怎样一颗黑心!”
下人领命而去,他又想起什么,“陪廖珏觐见的是谁?卫戍?老五的娘家表弟?”
冯子都被叫住了脚步,“是,陛下,他是廖珏的亲传弟子。”
坐在椅子上沉思已久,谢淳捂着嘴咳嗽半晌,叹道,“老五戍边辛苦,功过相抵暂且饶卫戍一命,朕知道他会观天象,叫他去钦天监做监正吧。”
明鸾殿早早点起了灯笼,谢苍来的措不及防,好在李宛早将东偏殿收拾了出来,才不至于慌了手脚。
炕桌上摆着竹编小动物,李宛歪在贵妃榻上,吩咐丫鬟,“把西偏殿收拾出来,给四姑娘住。”
“我是来给你作伴的,住在西偏殿怎么作伴?”李菱坐在她对面,抬手拿起老鼠玩弄在掌心。
李宛顺手抢回来,摆回原位置。
“既然这样,你和我一起住吧,你我日夜不离,上厕所也一起。”
这些小玩具是谢衍硬塞给她的,说关键时候能救她一命。
“你!”李菱怒不可遏,“粗俗不堪!”
贺兰喜站在门口,冷落着一张小脸,“四姑娘,西偏殿收拾好了,请吧。”
身后突然有什么动静。
贺兰一回头,雀应满脸焦急从他身边挤了过去,都来不及行礼便朝着李宛说道,
“娘娘!皇子有些不对劲儿。”
李宛披上大氅抬脚便走,李菱眼巴巴得跟着,被贺兰毫不留情请西偏殿去了。
东偏殿被装扮成了婴儿房的模样。
谢苍眼底乌青脸蛋通红,连细碎的脉搏几乎都探不到。
李宛连忙解开他身上一层又一层的被褥,“银针,烈酒,帕子,凉水,快!”
谢苍不能死,他若出了片刻危险,李家也完了!
一排银针布下,烧红虽微微褪去,可眼瞧哭声越来越弱,连吸吮都没了力气。
李宛逼迫自己静下心,再次静默观察他的脉象,“不对,他这是中毒了。”
锦时被她的话吓得不轻,不假思索跪下,“东偏殿种种都是婢子亲自检查过的,绝对没有问题!”
“只是食毒,不是你的问题,起来。”
气血上涌之时,李宛突然想起梅妃那日的话...梅妃!梅妃居然还敢动作!
“我方才的银针将他这几日受的伤寒抑制了七七八八,可他体内有毒,需要找个精通毒理的人才行。”
“婢子去请太医!”锦时站起来就往外跑。
“锦时!”
李宛立马叫住她,她双手摸着谢苍的额头,轻声道,“皇子刚到此处就病了,若是被有心之人知道了,别说你们,就连我也难以自保。”
贺兰喜靠在门口心急如焚,突然想起什么他一拍脑袋,
“娘娘,宫里有个林太妃,祖上就是开医馆的,她更深得真传,奴才去求她!”
雀应看看李宛,小心翼翼道,“林太妃不是不理世事吗?当初的家宴她都没有去。”
李宛突然想到谢衍今天救她的时候。
他说他有个太医朋友。
她一把扯过锦时,“去东南四所找慎郡王,请他帮忙秘密请太医来。”
回身看着贺兰喜,“你去请林太妃,求她来救皇子,不惜一切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