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父亲征战沙场，可张俭却武艺不精，到底没有谢衍抗冻，他裹紧大氅，“难不成王爷是叫臣来吹冷风的？”
“若叫你做胜玉长公主的驸马，可愿意？”
张俭顿时警惕起来，手下端着茶杯的手缓缓摩挲着杯檐儿。
暗地里观察着眼前的小郡王，谨慎说道，“公主金枝玉叶，此事不容臣做主。”
安国公府和李国公府资历深厚，现在都是谢淳的眼中钉。他原本打算迎娶李国公嫡幼女李菱，可李菱不上他的套转而求其次才找上了李宛，谁料李宛又进了宫。
却偏偏忘了适龄的胜玉长公主很心仪他。
“张大人惯会扮猪吃老虎。”
谢衍眯着眼眸靠在椅背上，素白的衣裳压不住他周身的阴鸷。
张俭心里打起了小鼓，有迎娶胜玉之心却不想被人看出，“臣照王爷还差得远。”
“贵妃是曾明言从未心仪过大人的，陛下的嫡长子如今也在她膝下抚养，传闻这东西就像是根刺，日后若陛下追究起来，你说他会责罚谁？”
谢衍常年在兵营历练，这会儿故意放低声线又添几分压迫感。
“郡王爷想要什么？”
“滇州名册。”
两人各自坐在位置上演着心理战，张俭敲着手里的茶碗。
奇了，不理政事的小王爷居然会惦记滇州。
“郡王爷虽不上朝，消息倒是灵通的很。”
月前，滇州驻军平定了一场暴乱。谢淳唯恐消息传至朝廷引起众人慌乱，按着他惯用的老办法全部杀死灭口，驻军首领背黑锅被押送回京，张俭便是去办此事的。
他快马而归，比押送队伍要早上几日。
滇州名册便将此番事件记录在案，谢衍要这个干什么？
李国公府纵深六进，后面还带了个满是亭台楼阁的花园。马车足足走了一炷香才停下，李宛下车的时候被晃悠的头昏脑涨的。
李国公李赋花白了胡子，身子瘦弱脸颊凹陷，守在正厅门口拄着喜鹊衔梅的拐杖， “娘娘舟车辛苦，老臣未能出门远迎，还请莫要怪罪。”
李宛初见他有些被仙风道骨的模样惊住，文人大家果然有风范。李赋辅佐过三代君王，还是谢淳的开蒙老师，上了年纪才渐渐不理政事。
“父亲这话可要折煞女儿了，此番回家还要多谢父亲在陛下面前进言呢。”
李宛扶着他的胳膊引进屋子，自然坐在主位上，“身子可好些了？”
“托娘娘洪福，几日咳得没有那么厉害了，倒觉得有些力气了。”
柳氏眼见她坐在主位上，心里一万个不愿意，张口说道，“若是宫里有些什么奇药，娘娘还是要给国公爷用些才是。”
她与李赋虽是夫妻，却足足差了十五岁，近些年夫君身子不爽，她的眼底都被折磨出了皱纹。
李元序想都不想便反驳，“娘娘进宫不过月余，怎好讨要奇药？父亲已恢复了许多，母亲慎言才是。”
他端起自己带回来的荷花酥，想直接放在李宛面前，走至一半又交给了雀应，“宫里什么山珍海味都有，可记忆里的味道却是难寻，臣记得娘娘最爱荷花酥，这是城南袁庄今儿新做的，原打算托人带进宫里，没成想正好遇见娘娘省亲，快尝尝罢！”
“你到底是跑了一趟滇州？”
李宛蛮欣赏这个俊朗白净的弟弟，难得没半分骄奢之气。
“臣这回走滇州涨了好些见识，还带回了两本当地游记，娘娘带回宫里罢！”
李元序捧着游记朝她走来，到了眼前才看看门外的宫人，自怀里取出一把精致匕首，悄声道，“姐姐，我知道宫里凶险，给你防身用。”
抬头望去，弟弟的眼睛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