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魇墙那一掌要拍到我天灵盖的时候，却听得“铮”的一声轻响，一道剑光劈头而来。
魇墙收了手，忽然一下将我松开了，我本来就在挣扎，被他忽然一放便无法控制地踉跄了几步。
旋即，一只强而有力的手将我拉了过去。
是秦北屿来了。
我转头看了他一眼，那脸上戾气寒得能滴出血来，握剑的手背青筋暴涨，可见他有多生气。
魇墙又踩着浪尖上去，就像一个绝世狂傲的妖魔在俯瞰众生，觉得众生都不配活着。
“你有没有觉得，就算洗掉我你也无法成为这世间最尊贵的神祇，你血脉里依然有神族的血。”
神族的血？
难道秦北屿洗髓洗掉的真的是神根？
我转头目瞪口呆地看着他，此时他已经无法再保持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样子了。
他愤怒到了极点，眉眼间汹涌着杀气，以至于那眸子也像魇墙一样变成了血瞳。
“你看你，拼了命的洗掉了我，却长成了自己最恨的样子。你的温文尔雅，你的普度众生都是装出来的吧？”
魇墙无所不用其极地刺激着秦北屿，我看到他身体都在瑟瑟发抖，连忙拉住了他的手。
“阿屿……”
“别碰我！”
秦北屿忽然甩开我的手，朝我大吼，“不是让你不要来吗，你怎么如此不听话？你就是要看到这些，看到我最难堪，最不愿意面对的一面是吗？现在你开心了，满意了？”
可，可是我没有介意啊。
我没有故意要看到，我只是想让你不那么痛苦。
面对秦北屿震怒的样子，我连反驳的话都说不出口，他不会听的，因为他一开始就误会了我。
“你不是很好奇这是什么东西吗？我告诉你，这个东西是我洗髓洗出来的祸害，他纠缠我数千年了。”
秦北屿咆哮的声音，跟早前魇墙在我脑子里吼的声音一模一样，我一时间都糊涂了，分不清他俩谁是谁。
可是，为什么要吼我？
我做错了什么？
我怔怔看着秦北屿，唇角不由自主地颤抖着：“我没有好奇，我只是觉得……”
“觉得你什么都能管，什么都要刨根问底对吗？你会不会尊重一个人的隐私啊？”
“可这是隐私吗？这个魇墙已经侵蚀了方圆几十里，你不觉得这是很可怕的事情吗？”
“所以你觉得我可怕是吗？哦对了，你不是很好奇我吗，那我告诉你，我是魔，人人谈之色变的魔，不存在六道之中的魔，你开心了？你嫁给了一个魔，是不是好恶心？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玹儿为何救不回来吗，是因为他体内有魔的血脉，药石无医才会夭折。
你懂不懂我看着他慢慢死去而无能为力的痛，你知不知道那一刻我多希望自己当年洗掉的是魔根？”
秦北屿字字如刀，扎得别人满身伤，他自己也不见得多好。
他在这样的情况下说出了自己的身份，说出了玹儿死去的真正原因，也不管我现在能不能承受。
他眼圈红了，泪眼婆娑。
而我不知道怎么了，满身血气汹涌，仿佛有成千上万把刀同时扎在了我身上似的。
疼，疼得无以复加，疼得我有些控制不住。
而秦北屿还在吼：“你是不是后悔嫁给我了，开始嫌弃了我对吗？你知不知道，原本你才是真正的创世神，是天母选错了魂，把我一个不入六道轮回的魔孕育了出来，你知道吗？”
“阿屿，不要说了，不要说了！”
我揪着秦北屿的衣角乞求，但他已经无法控制自己了，身上魔气嗖嗖地冒，压制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