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回到篱落镇的时候,都已经天微明了。
镇上那些早点铺已经开始营业,街上稀稀落落有些行人,终于有了些烟火气。
这会儿在街头走的,大都是围观斗蛊的人,他们大都下榻在篱落镇。
我们这个镇子虽然破落,但因为瑶祠历史悠久,每年夏季的人流量都还算不错。
陈家和王家的后生出去过后,个个都赚得盆满钵满,便投钱在十里八乡修了荷塘、芍药谷、樱花山下等小型旅游景点。
还别说,虽然这些景点比起那些国家级风景区是天壤之别,但因为十万大山的神秘之处,游人还很多。
我和哑叔进了一家早餐店,刚进去就有个胖胖的男人扯着嗓子道:“就是她,就是她,新晋的蛊王!”
男人是外省的,带着两广地带独有的口音。
他们一桌有三个人,其中一个约莫四十来岁,头发稀疏,特别的瘦,形容枯槁。
我猜,他一定是个养蛊的。
那人抬头看着我,阴鸷的目光很不客气地打量我许久,问道:“你就是龙桑的孙女?”
他问得不太客气,居然直呼我奶奶名讳。要知道,这十里八乡认识奶奶的,大都尊称她龙姑。
我便冷冷“嗯”了声,顺便问老板要了一笼大包子,还有两碗稀饭。
哑叔最是喜欢吃这大包子,白菜馅儿的。
“哑叔,给!”
包子端来的时候,我先给哑叔夹了两个穿在筷子上递给他,他笑吟吟地拿着吃。
其实他最喜欢一根筷子上全部串着包子,然后两口一个。
我现在完全不敢小觑哑叔,他给我惊喜太大,我到现在都不敢将他跟养蛊圣手联系起来。
或者是我想多了,他是守村人,本来就有福报的。
“白姑娘!”那个瘦瘦的骷髅男子忽然坐在了哑叔边上,冷幽幽盯着我,“你那只蛊是什么来头?”
“我们熟吗?为什么要告诉你?”
我抓了个包子咬了口,也打量了这男子几眼,真的不好看,他仿佛就是一具骷髅裹了一层皮。
而且,这骷髅五官还不咋样那种。
男子一愣,目露凶光大概要发火,但那三人中一个老者轻轻咳了声,像是在警告。
他便莞尔一笑::“在下朱启文,广东人,早年也养蛊。”
“然后呢?”
“然后跟人斗蛊输了,就再也没养过。昨夜里瞧见姑娘身手不凡,你有没有兴趣出山?”
所谓“出山”,就是离开十万大山,去到外面以蛊术为生,比如陈家和王家的后生。
我毕业回来,是为了解开白家村的秘密,当然不可能出山的。
于是摇摇头:“没兴趣!”
“啧,你别拒绝得这么干脆嘛,咱们留个联系方式如何?”朱启文把手机拿出来看着我。
我翻了个大白眼没理他,我一个黄花大闺女,哪能随随便便把电话号码给别人?
再则,这人长得又这么可怕。
朱启文收起手机,脸色便阴霾了许多:“白姑娘姿态还挺高的,我听说你是龙桑捡的对吧?”
这厮,居然还知道我的底细。
我冷冷盯着他道:“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只是从白家村听来一些不太好听的话,正是关于白姑娘你的。”
这家伙提到白家村,我顿时就不淡定了。
这么多年,我耿耿于怀的就是白家村,我一定要进入那个鬼地方,问我父亲为什么抛弃我。
于是我把手机丢在了桌上:“那你自己输!”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