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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2 / 4)

虽然不高,很自然和梧桐树连在一起,宣传栏正好在两棵树下面,下着小雨也能看报纸。

所以比较详细介绍这儿 ,当然也是喜欢,只是让我难以接受的,在厂里这么多年,也算老工人了 ,却很少到这儿来。有时宣传栏里下了什么通知,或者很偶然想看报纸,也来过这里,可即便来,也像在老家时一不小心踏进别人的瓜园,有种惴惴不安的感觉,怕被认为是来偷瓜的,心里很不踏实。每当从楼里出来人,或者从走廊朝楼里走——当然和我无关,人家也不看我,心里却阵阵发毛,看不了一会儿就走了。

这么说不是夸张,是你没在厂里干过。在厂里是分等级的,虽然没有明文规定,但个人心里都有数。在办公楼上班的是一等人;二等是干伙房的、管后勤的、看大门的 、甚到托儿所里的阿姨;三等是钳工、电工、木工、热处理工;四等是干车床的、干板金的、干电气焊的;五等是干烘炉的。开始我不明白,干烘炉也很累,应该和我们差不多,每当要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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锤了,不管天冷天热都要穿很厚的工装 —— 怕开锤时溅出的火星喷在身上,灼伤皮肤,可这么一穿戴,尤其夏天,不用干看着就觉得累。后来才明白,人家的确应该“五等”。因为干烘炉有个好处,“开锤”要“闷”铁,时间很长,早晚把铁坯烧的眼看着要化了才嵌出来打。当然,这段时间因为铁坯的大小不能确定,但再少也不会短过一个小时,利用这段时间大家可以聊天、侃大山,谈女人,还不用在炉前守着,开着风扇把热风朝外吹,只是隔一会儿翻翻铁就行。不像我们上班就下手,除了集体休息没有喘息的时间,很自然干翻砂就是“六等”。

下面没“等”了。

当时叫“工人阶级领导一切!”听到这句话,大家就私下议论,就算我们是工人阶级也是本阶级的“下等”,并没有人要我们领导。当然,这种话也就说说而已,说过就放下,不会有人提起,更不会有人替我们着想:即然是“领导阶级”为什么被人瞧不起?

可那天,站在大门口朝办公楼眺望时,突然意识到从现在过去的一切已经过去了。大家都下岗了,也就不分什么“等级”了!从今以后也可以像“一等”人一样,大摇大摆从办公楼走廊穿过去,丝毫不再会有压力和耻辱感。想到这些,就很有些情绪,很激动,受“压迫”的日子终于过去了。对过去的事甚至都模糊了。虽然时间不长,只一会儿。

见还楞着,郝强朝我招手儿,说,“贾清,还不快过来!”

连忙“唉”一声,毫不迟疑地过去。

一块去的也招呼我。

“留守处”设在一楼西头南边两间屋里。以前车队占着当办公室,当时厂里车辆多,后来形势越来越不好,车都陆续卖了,就不需要办公室了。快倒闭时两间屋就闲起来 ,偶尔从窗外看一眼,里面什么都没有。

郝强招呼我们直接去了“留守处”,去的时候屋门半掩着,在门上能看到贴着巴掌大的红纸,写着“留守处”三个字。

郝强带头,鱼贯而入,里面摆设不像办公室,倒像买货的商店。桌子齐着西边门口朝南摆着,共四张桌子,仅在南墙根有个很小的豁口。来问事的只能在桌子前面这条很窄的甬道里。桌子后面隔一张桌了子坐着一个办事人员,一男一女两个人,有点面生不像本厂的人,看样了年纪不会超过三十岁。

见我们进去,那女人的态度还不错,马下展开笑容,男的侧着脸视而不见的样子。郝强以前肯定来过,女的笑着问他:“郝师傅,你不来过吗?怎么又来了?”

我和郝强之间还隔着几个人,没看见郝强看没看她,只是听见他说:“怎么,来过就不能来了,这儿是你家开的?”

这时候已经来到南边 ,我约摸这话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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