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徐翾不由得轻轻叹气。
如果像云碧那样呢?
徐翾前年来过航州,和长夜一起,那时候她见识过一曲红绡不知数的盛况。
一个有才有貌的女子,算上天时地利,不说千金,挣下一定身家也并非不可。
可深陷那里的女子,此身此生再难由得自己。
清倌人说着卖艺不卖身,其实都是一个幌子。醉酒之后的富家公子随手一指,老鸨拖也要将姑娘拖到床去。
运气好些的姑娘,被人赎身,养到深宅里。更多则是年老色衰后,零落到尘泥里,碾成一捧齑粉,最后什么也落不到。
这种半点由不得自己的日子,她绝不要再过。
徐翾不由得攥紧了被子,看来还是要费心想想别的退路。
谢明懿打了个盹,睁眼看见她微蹙着眉,忙坐起身问道:“今日是怎么了,总觉得你不大高兴。”目光灼灼,尽是关切。
徐翾抬起眼,忙舒展了眉目,轻声笑着说:“不过是刚才听见几个小丫头说话,想起来航州繁华还没有好好去看看。”
“原来是这样啊,侯府里确实太沉闷了些。”谢明懿跟着笑了笑,轻抚着她散在枕上的发,“过几日正好有花灯节,我们一起去逛逛,郑询今天早上也和我说,像一起去走走。”
“好。”徐翾乖巧的应了。
明明是温顺的样子,谢明懿却从她脸上看出一丝锦瑟的影子,抚发的手也不由得缓缓停下。
他自己也惊了。
明明是两个不一样的人,容貌更没有半点相似。
或许是近日常回想旧事,眼睛也跟着花了,谢明懿垂下眼,很快清醒过来,迅速掩住流出的一抹落寞。
他收回手,拢了拢自己的头发,两人看着对方,一时不知道竟该说什么。
这时候外面有人轻轻敲门,是兰溪来了。
“进来吧,就在屏风外回话。”谢明懿半转过身子,正好避开了她,却暗暗松了口气。
幽暗之间,他转瞬即逝的情绪,徐翾却看得清清楚楚。
兰溪进来,低头站在屏风后,“主子,徐嬷嬷已经过来了,安排在西院里。”
“我等会儿就去见她。”谢明懿回应着,站起身穿起衣服。收拾齐整后,他回过头来,站了一会儿,没说什么就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