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我会在破绽中找长处,可有时间找吗?"陈恪恍然大悟。
“所以,我看到的高爷爷的破绽,根本就不是破绽,而是自己的破绽。一个人学剑,能在别人剑法中有迹可寻的,恰恰都是自己所能掌握的。可如若别人剑法是自己并未掌握的,那不正是无迹可寻吗?”陈婉仪说道。
因此,敌手自以为是的去击破绽,高爷爷长剑稍稍刺出,即中敌手之破绽,因此他根本没有敌手。
这剑法高爷爷从五岁开始练习,整整练了四十六年。
”衡儿,你知道这剑法,最难的是在什么地方吗?”
最难的,恐怕就是让敌手在我身上看到他的破绽。
你想过这其中的原理如何吗?
孩儿,孩儿,这一时之间,根本想不到。
其实,寻常人遇见真正的敌手,出招是不是都会使自己厉最害的一招对敌。
是的,陈恪点头。
那最厉害的一招,你是不是自己以为便是毫无破绽。
”若有破绽,如何称为最厉害的一招?”
所以,高爷爷的剑,便是在敌手最厉害的一招之时,依着痕迹寻到敌手剑法的来龙去脉。敌手最高的境界是什么?是无迹可循。最差的境界是什么?是意境全无。高爷爷天马行空,便去思索这门剑法,刀法,拳法,掌法等等前后连贯的招式,但这一番思索下,是不是残缺不全。
陈恪点了点头。
以残缺不全的剑法去破敌手完整的剑法。两下一对照,高爷爷是不是就知道了敌手剑法真正的精髓?你都知道敌手剑法真正的精髓了,你还怕什么?
这套剑法,高爷爷自嘲,就是糊弄人的。但这个过程,全靠悟性。需要自己勤学苦练,扎实基础。招式有很多,如何知道敌手前一招,后一招的出招方向?但剑就是剑,你就拿着一把剑,处在丝毫无空隙的野草之中,一个方向一个方向得去练,十年,二十年,就练一招,你是不是就知道了一把剑到底能刺出去多少个方向了。
那一把剑在一个地方,能刺多少个方向?
三百六十个方向。
陈恪顿觉,这是闻所未闻的境界。
当时,高爷爷剑下,媏国人只知自己的刀不知怎么回事,竟然都砍到了自己手上,而这个持剑的老头,明明好像什么都不懂,可他招招命中,媏国人出招越快,死得越快。
你这个小宝贝,就处在我和高爷爷围成的人墙后。我们连斗了三个时辰,终于赶跑了媏国人。
可我体力耗尽,浑身冰凉,高爷爷连连为我灌输了十日的内力,我丝毫没有好转的迹象。浑身冰凉,与死人无异。
高爷爷误以为我死了,就将我安葬了。我醒来之时,却发现自己在一艘船上,船家告诉我,他们奉家主之名寻访天山雪莲,误入我的墓穴,发现我竟然还有呼吸,便将我救了上来。
但大海茫茫,想返航是不可能了,便只好随着船,到了媏国。
我到了媏国之后,拜别了他们。可我却在与媏国武士交手时,被他们的长箭刺中了手腕。
我伤得非常重,只好寻了这个村子,慢慢疗伤。可媏国到现在都在追捕我,我只好一躲再躲。
我历经大病,历经重伤,心中抑郁不展,终于武功全废了。
他们母子这么多年未见,其实谁都牵挂着谁,陈恪梦里,常常梦见自己与爹,娘坐在院中,坐在门前,说着那许许多多的闲话。
“江湖也罢,朝廷也罢,谁都逃不开生老病死。”
”只是,衡儿,你又是如何到了这里的?”陈婉仪问道。
”我那时攀到女帝的世成舟上。陛下虽是溃逃,但她的身侧,依旧高手众多,孩儿不敢轻举妄动,便藏身在一口大缸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