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出,陛下的冠冕上一声一声响。响声很轻,如碎玉一般。冕旒上的珠子摇来晃去,像这个风云飘摇的江山。
”将这些乱臣贼子拿下“在陛下一统江河的声音下,而西域王站在陛下身后,毕恭毕敬,却若有所思。
明德门应声打开,左中右三军,堂堂几万人,列队而出。
他们的步伐告诉众人,他们是有备而来的。
陛下送公主出嫁,又布下千军万马,难道是要将西域王斩首吗?
怎么可能,西域又不是太平王朝,杀了这个西域王,再找谁来做傀儡?
“陛下。”一个声音朗声道。他穿了一袭蓝色的衣衫,衣领上是这个王朝的皇族才有的图腾。但他的年纪甚小,眼光却极为深沉。
“孟剑一“小诺认出了孟剑一。但他与往日却全不相同,丝毫不是那个精灵谨慎,又小心翼翼的飞龙军小将士的样子。
他的智谋,他的抱负,都藏在了他的图腾里,那是一条应龙,要龙吟九州。
”他本来就不是孟剑一。”小诺突然之间,恍然大悟。
孟剑一走上几步,他走得光明磊落,气吞山河。
陛下的脸色随着他靠近的脚步声,由喜转忧。但一切又好像没什么喜忧可言了,他眼角露出一丝一丝如霜如雪的余光。
”子桓,叔父知道,你从来都是一个好孩子。“陛下笑了,“秦王,你长大了”笑中带着威仪,威仪中却有些冷意。
这冷,是来自子桓长剑的冷,那把长剑,已架在了陛下的脖颈上。
”哈哈,子桓,”
陛下大笑。笑得极为苍凉。
“紫骍,告诉孤,发生了什么“
紫骍在城墙上,说道,”陛下,天下的兵权,都已是秦王的掌中之物。守长城的秀城老糊涂,贪生怕死,已被秦王下罪处死了。现在守长城的是秦王的永固军。他的声音,随着风,很响,很响。
”子桓,姑奶奶,姨奶奶们,可没少疼你,我们这些人,年纪大了,不过就想落个清闲。”几个贵妇,低声喃喃。
”我们都这把年纪了,不过想子孙平安。”她们能有什么坏心眼呢,不过是步摇压白发,听戏念佛,早晚锦衣玉食。
可她们毕竟都经历了无数风浪,于是,不约而同,将头埋得很低。是中庸之道,任凭秦王和老陛下争斗。
“叔父,这些红衣大炮,侄儿也不想动。”子桓的声音很冷。”叔父,这江山从来都不属于你。现在,叔父可以放心了。”
原来,皇帝的命也会这是这般身不由己。
陈恪和云沁大惊,原来他是秦王,怪不得他能在何七麾下全身而退,怪不得他这般性子,能保全至此。
只是何七,也不过他的掌中棋。借何七的手,收拢江湖武功,借陛下的手除去龙家。龙家除了,他又打着拨乱反正的旗号行动了。
而徐青,不过也是他见机行事的一招。他也许早就看出,陈恪不是徐青。不过,那又何妨。谁是徐青,与他而言,都一样。他需要一个能助他扫平恨玉书院地底洞窟的人,这样,何七才能归心。
现在,西域王,不管他愿意不愿意,都已卷入纷争。西域王的精锐都不在身边,他只有好好听话,才能平安回到西域。而,西域等着他的,也许也是一场动荡。
江湖和朝堂,他都有了。他才是天下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