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七已迈步上前,他双眼被风沙灼得有些疼痛,他眼中锐利的神色依旧。“除去他们的镣铐”
不及兵士上前摘去陈恪和云沁的镣铐,他一手抓住一条钢炼,五指开合之间,镣铐已崩碎,声如巨石陨落,掉进沙地上。尘土翻飞。
“陛下让我们抓他们,可没让我们羞辱他们”他声音丝毫听不出兴奋,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中。其实,他这指尖轻巧断钢的功夫,是“雷耀白虹”,势如虹,猛如雷,已属一流高手。
何七右掌侧过,手腕带着手指勾了几下,一股掌风从掌心喷涌而出,直扑向陈恪和云沁肩上和膝弯里。陈恪半个拳头埋入沙中,何七掌力劈来时,他凝聚气力,“风势雷”带起一股风沙。风沙横向和何七竖向的掌风相撞,沙粒沙沙作响,神不知鬼不觉化去何七的掌力。待何七残余的掌力与陈恪,云沁的双肩相触时,力道便只剩了两层不到。
陈恪故意喉间低喉一声“啊”极为楚痛。便又不说话。
何七,左右臂同时向前伸出,左掌拍在陈恪肩头,右掌拍在云沁肩头,他稍一上提,已将两人各后背朝上,放置在马背上。陈恪的马在何七左侧,云沁的马在何七右侧。
一匹铠甲裹身的战马,在商队中呼啸而来,何七平地跃起几丈,人已站立于马背之上,他高声大喊”回营“
人群中一人传一人,声势浩大,众”商贩'掀去长衫,露出银色明光铠甲。马蹄声,一声连一声,沙尘飞扬,众人一路往前而去。
跑了约莫两个时辰,红日褪去,星月如旧,夜色已沉。陈恪周身一阵凉过一阵,他立在马背上,朗声问道“你是谁?”
马蹄戛然而止。陈恪又故意望朝云沁喊了一声“珊瑚”
云沁卧在马背上,低声回应”我,我不碍事。你别管我,快走”
何七下马站立道“徐大侠,只是委屈你和尊夫人,随我走一趟。我派顾随去找过你,可顾随死了”
陈恪道“我不认识什么顾随”
何七答道“不认识也无妨。活人也不需与死人计较”
他马鞭扬起,声音在空旷的沙地中格外嘹亮“再往前走三里地,便到驿站”
他身后的队伍,延延绵绵,似乎比白天看到的人数更为众多。
众人齐声回应“死不旋踵”。何七长剑挥下,插入沙地中,道“众位兄弟,需礼待徐兄弟。”他这言行举止,皆是江湖中待客的礼节。但此处尚未远离沙地,并未到与何七奋力拼杀的时候,便道,“我得看着珊瑚,男子汉大丈夫,如若连自己妻子都保护不好,何以为家”他骑上云沁的马,将木剑牢牢绑在身上,扶着她的腰身,两人并骑。
何七道“儿女情,英雄义,何某也并非无情无义之人。只是此地多有野狼出没,尊夫人身子羸弱,最该当找个医者好好看看”
他环顾队列,众卫兵高声大喊军号,雄壮之音,震烁天地。
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兵,牵过陈恪方才的马,低声在陈恪耳边道“晚辈孟剑一着实佩服徐大哥。陛下惜才,东家带了众兄弟来寻徐大侠,也是吃了不少苦头。我们可不是那帮派到南州去的酒囊饭袋。到了我们营中,决计比在此沙地厮杀得好。再说,这沙地中多的是野狼,野兽可不懂江湖道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