岛,遇着了两只阿龙。老朽本想就在这小岛上度过残生,哪知岛上忽一日被那爪哇人给占了,驱赶外族之人。便又带了这阿龙,归得中原。寻到这人迹罕至的圣象山,过个太平日子。又几年,那两只阿龙死了,老朽便和这九只小阿龙过日子。这些个阿龙,虽相貌丑陋,可真真是无比乖巧,就像老朽的乖儿一般了。
陈恪问道,那先生的家人,妻儿呢?
方老先生摇摇头“我爹妈在珍珠疫中双双去世。我岳丈受珍珠冤案牵连,抛下家业,做了云游四海的和尚,不知踪迹。我岳母和我未过门的妻子,去了丘兹国,做了监铁官的续弦。”
他神色漠然,他早早遇见了自己的苦难,无以慰残生。
恪云二人跟了他出得茅屋,来到了山坡上。方老先生缓缓下得山坡,打开了边上的几个笼子,钢筋打成的笼中密密麻麻缠着好些大蛇,比前几日遇见的大蛇还要大些。云沁只觉此阴森恐怖,只盼能解得心中谜团,早些离开这地方。方老先生从中捡起四条大蛇,掂了掂分量,便朝往那洞穴底抛去。那洞穴好深,估摸有五六百丈,底下却是一片郁郁葱葱。那阿龙闻得声响,摇头晃脑得从穴底往上爬。岩石险峻,九条阿龙攀爬起来,却如履平地。各自张开了大口,露出利刃一般的牙齿,争相去咬那从天而降的美味。四条大蛇,未及落地,便被那九只阿龙撕咬得粉碎,大口大口吞下了肚。
过了片刻,只听一阵蹬蹬蹬的攀爬声音自洞穴深处传来,几个小黑点迅速得朝那洞口移动。细看,是那九只阿龙爬将上来。方老先生早已拿出了一个大大的金色罐子,反手在罐子上敲击了几下,阿龙们听得响声,如同卫士般排队,露出长长的信子,约莫又二尺来长。匕首般锋利的牙齿,磕在那罐子上,立刻便有粘稠的黑色液体从口中流出,尽数滴在了这罐子内,发出一阵阵的恶臭。如同尸体腐朽的气味,九条阿龙,挨个朝那黄金罐子里吐毒液,半个时辰不到,便接了足足大半罐毒液。方老先生给些药草覆在受伤的两只阿龙额上,那二只阿龙,往那方老先生的衣角,手腕上蹭了蹭。他道,我的乖儿,爹爹这草药,给了你。回去歇着罢。
这一番挤毒液,云沁只觉头皮发麻,心想,这老头伴着这黄金,如若换作旁人,便是早就寻个大宅子,变换姓名,买些仆妇婢女,过那温柔乡般的逍遥日子了。方老先生拿出几块洁白的丝缎方巾,蘸些溪水,缓缓给阿龙拂去身上的泥巴,草木叶子,道,我的乖儿,我的乖儿,溪水给我乖儿沐浴。爹爹陪着乖儿。这些怪兽在方老先生手下,真正如同婴儿般乖巧,这个拿前爪撩撩方老先生的须发,那个拿信子往方老先生的鞋袜上吐些溪水,方老先生嬉笑颜看,只道,好啊,好啊,我的乖儿是越发懂事了。也真像为人父母对着自己的幼儿一般。待得沐浴完毕,阿龙们回又爬回了那穴底。它们攀爬起来,个个皆是迅猛得力,便是当世高手,也及不上它们。
方老先生拿金针刺破中指,滴些血液在那毒液内,毒液发出滋滋得声响,忽得变成了紫红色。他捧起这罐子,盖上黄金盖子,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摇晃了一番。又将这毒液尽数倒在洞**的泥土里。陈恪细瞧这泥土里,隐隐有些嫩绿的小芽冒出。云沁,暗自思忖,这法子怎会如此古怪。他这是拿这毒液喂养这些个小芽。难道这些小芽儿便是做那玉人香的药草。
云沁道,方老先生,这些个小芽,是何物啊。小女子想采些回家,在我家中种着。日后,看这这些花花草草,心中便会记着方老先生的恩德了。
方老先生哈哈大笑,眉眼都挤到了一处,成了两道细细的缝。得意得捋了捋那一尺来长的花白胡须道,这小芽儿啊,怕是到了别处,就生长不好了。这叫做玉人兰,须由我家乖儿的毒液喂养。
方老先生见这二人,实在欢喜,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