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坐在月赫身侧一言不发,眼睛只是呆呆的望着这桌上慢慢多起的美馔。
明明那日大雷音寺之外,两人相见之时,眼中皆是含意万千,可凑到一起之后,却又是避闪不及,唯恐眼神交会多有那么片刻。
见月依仍是不语,杨宸又自顾自的说来“对了,如今不能说月姑娘了,该叫太平郡主了,按着大宁的规矩,有了尊号,便少会直呼其名,太平二字,可见陛下对南诏修好之意”
月赫接过话来,诺诺应之:“按大宁的规矩,二字是郡王,一字方是亲王,就如藏司的白教之主,大宁所封乃是法王,我南诏不过三州之地,能得如此圣恩,已是感怀,依儿得封郡主,赐尊号,更是陛下开恩之举,若是有朝一日殿下,能得面见天颜,可要为我南诏,多言谢恩之语”
听着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始终是恪守着那些场面奉承话,月依才开口说道:“有酒么?饮酒之后,场面话就该少些了”
“这桌上,乃是出自我大宁三晋之地的衡酒,比不得茅酒醇香,却更烈,太平郡主可自用便是”
话音刚落,月依就自己斟满了一杯,一饮而尽。
因为生在南地,自然是饮不惯大宁北地的烈酒,直接呛了两口,却仍是自己抹了抹嘴,全然撑着没事人一样。
月依开了个头,杨宸和月赫也便不再顾左右而言其他,觥筹交错,本就是为了醉言醉语以便坦诚相待的前奏。
再不多讲些什么礼数,从安彬那里得知月赫沿水路而来之时,动辄望着长河之水而叹气,尤以大宁繁庶之地,临湖城和武宁城最甚。还有便是瞧着那些从前的苗民旧部,如今人人皆以宁人自居之时,神色更是惨淡。
“殿下以为,若我南诏为大宁之臣国,大宁会如何待我?”
月赫的突然发问,倒是让杨宸醒了醒头,“那还不简单,自然是每岁赏赐,数不尽数,做我大宁之臣,才是如今的上佳之选,做我大宁之敌,纵是他控弦百万,我大宁男儿自会长枪卧马,不破龙城终不还”
因为知道衡酒其烈,杨宸只是浅浅喝了几口,并未真正饮醉,但若要真言,便只能借醉话说出。
月赫却仿佛真是借这烈酒来浇灭心中块垒,倒水狂言“殿下以为,靠着强弓劲弩,旌旗蔽天的战马便能踏灭草原?”
“自诩骑军天下无双,大宁若不借铁骑把他们打怕,今日出兵远遁漠北,明日回师又牧马连城,如何可胜?”
“殿下错了!征服一国一城,有两策为佳,其一,犁庭扫穴,尽杀其不臣之民,男子做奴,女子做娼”
一语说完,杨宸已经用着别样眼神望着月赫,这儒生打扮,怎么如此心狠。
“可大宁,杀得尽草原控弦百万之民?那便该用第二策,修边政,就如今日之西域,人人慕大宁之繁庶,人尽穿大宁之衣,尽言大宁之语,一世为仰慕,二世为亲近,三世便该人人自诩为大宁之民,就如今日之长安,夷民数十万,可不曾有一人,视自己为外族之客,就如今日之播州,定南,可又有一视人祖宗为苗裔?”
“比起刀剑,大宁真正的千万铁骑,是浩如烟海的史册古籍,是普天之下最以怀仁的圣哲先言,是让无论华夷皆视之一等的博大,是让胡姬尽着的胭脂,是让塞外人人慕之的丝绸”
月赫或是几杯下肚,早早的就醉了,竟然还给杨宸提了个醒:
“殿下为大宁之楚王,如是用心边政,上书陛下,或可得圣意之恩”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