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起先心事重重,杨宸还是在夜幕之时早早的来了这花萼楼。花萼楼里,皆是权贵,杨宸在这里宴请外臣,想的依然是与其悄悄的行事让旁人去捕风捉影,不如光明正大一些,让旁人难以揣测。
另一边,回到鸿胪寺的月赫同月依立刻就收到了楚王邀两人赴宴的消息,于情于理,同与南诏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楚王,他们都没有回绝的道理。
为了这宴会,东宫的探子,宫里的影卫,还有宇文府的家臣都早早的把安彬让花萼楼提前预留的雅间旁侧之桌给占了下来。
人情往来,觥筹交错最是热闹的地方,也最合适刺探些各家想要知道音信之地。
花萼楼原为前奉玄武皇帝生辰赐宴群臣而闻名遐迩之楼,长安城头大旌旗从奉字换成了宁字之后,一度沉沦,被西市的花燕楼给占尽风头。
直到永文帝杨景登基之后,花萼楼才渐渐的又有了前朝那般的盛景。花萼楼明面上的主人是那个叫宗申的人,而宗申另一层隐秘的身份,是当初入幕了齐王府。
或许那帮北奴使臣还以为大宁的皇帝将他们安置在这花萼楼之侧,用食皆出自这长安城里唯有花燕可媲美的花萼楼是对北奴的恩赏。
哪里能去想到,中州从天子到布衣,其实全身上下都是心眼,酌情思考罢了。北奴使团每日在长安城里言行举止在杨景的御案之上都会摆上三份。
分别是锦衣卫,影卫,还有花萼楼所呈,至于这花萼楼的隐秘,在影卫多次怀疑其背景而几番彻查受阻之后,陈和也明白了,那位自己日夜侍奉的九五之尊,从来便未真正的对某人是真正的信赖。
若真有,也只能是长安城里任何谍子都不敢沾边的首辅王太岳。
“殿下,月大人和月姑娘来了”安彬如今站在杨宸身后,楚王府从定南卫来的侍卫也早就护卫在雅间周围。去疾因为昨日在杨宸入宫后,没耐得住腹中空空用了些冷食,此时正在王府里上吐下泻。
“请进来吧,让侍卫们在周围拿几张桌子用饭,不必拘在门外,花萼楼里,苍蝇都飞不出去,没有人要到这里来寻个不快”
穿着锦衣华服的杨宸随手扔了半袋金子给安彬,后者随机一笑:
“末将明白,外边动静越大,殿下这里越静”
“滚,本王不过是怕你们都像去疾那样,饿了去偷摸吃什么冷食,丢我楚王府的人”
安彬闻声而退之后,月赫同月依被领了进来,月赫依旧是中州文士的装扮,月依则是除去发式之外,一如中州仕女。
楚王殿下除了对女子的眼光甚佳,挑选衣物搭配也是一把好手。月依左手的剑,陪着貂裘,披风,在裙摆妩媚之余的那几分英气更显洒脱,多加了几分韵味。
“南诏月赫参见楚王殿下”
“南诏月依参见楚王殿下”
两人躬身行礼,杨宸却虽不似从前要在月赫身前故作纨绔,却也没有太过讲究礼数,只是坐在原位。右手旁边放着长雷剑,眼睛望着桌上之酒。
“月大人何必如此多礼,坐吧”
待两人行礼坐定,杨宸便开门见山:“本王知道,等礼部和鸿胪寺给南诏的赏赐之礼备齐,两位便要急着回返复命,而本王这两日要出城一趟,或许要几日才能回来,所以今日之宴算是为两位接风,也算是送行”
“外臣,谢过殿下”月赫行礼之时,屋门突然大开,花萼楼的婢女连成一排,将那些这天寒地冻时节里本不该有的珍馐饕餮給送了上来。
杨宸透着门望过去,安彬正招呼着那几个侍卫饮酒作乐,在外面是好一番畅快。
“月姑娘救命之恩,本王都尚未报答,这长安城里用度颇多,只能等他日回了定南卫,再作定夺了”
从行礼问安之后,月依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