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哥,市井流言,何必理会,父皇怎么可能欺天下?”
杨宸起身,对着走下来的杨威说道。
“七弟,今日先喝到此处,我入宫一趟,改日来王府,见见你小侄女”
杨洛和杨宸知道杨威的性子,也不好多有阻拦,便放任而去。
离了花燕楼,又送别了入宫的杨威和回府的杨洛,杨宸陪着杨婉在西市闲逛了起来。今日原本也在犹豫是否要去鸿胪寺看看在长安伶仃一人的月依,毕竟这两日按着日程月赫便要入京了。
杨婉一句月依有伤在身,还是为了护卫自己,更是让杨宸心底有些过意不去。至于去探望月依到底是出自自己心里自我安慰的那个义字,还是世间最说不明道不清的一个情字,聪慧如杨宸,也不能自知。
如今的杨宸,只知道那个倔强的女子,勇武领军不输男子,英气逼人还一副好容貌,可也是个可怜人,一个和大宁历代史书都会悲怀的“和亲”二字沾边的女子。
对这个女子,杨宸有钦佩,也有怜惜。因为钦佩,会做戏演她,让她误以为自己是庸弱又轻狂之人,会想着利用她,成为有朝一日大宁铁骑进入南诏的一盏不自知的明灯。
可后来,渝州月赫甩手将月依留给自己这个上国皇帝之子,还用的是那般拙劣借口,一个女子有“借刀杀人”之嫌的叔叔,有“爱却要她远嫁藏司给僧人为妻”的父亲,有“大略却天资平庸”的兄长,有“凶残暴虐野心勃勃却口口声声要护她们周全”的堂兄。
从渝州月依醉酒开始,杨宸便对这个与自己一路北上的女子有些怜惜,会害怕她不习惯北地的天寒地冻而赠衣,会在北上途中给她讲讲大宁的风土人情毫不吝啬。同行一路,时常觉着心里舒畅,又共经历了一番生死,险些双双冻死在了那横岭中。
心中所想,更是有近在咫尺又远隔千山的恍惚之感。
“去疾,身上带了银子没?”换了一身便衣的杨宸,忽然开口问来。
去疾只是一愣:“银子?没带啊”
杨婉听闻就得瑟了起来:“七哥,出门在外,银子都不带啊,怎么,在封地里习惯了?”顺势从飞鱼服里抽出了两张千两的银票。
“宫里月钱,就是明妃娘娘也不过两百两,你这是哪里来的?”
瞧着杨婉这副得意的神情,杨宸自然要用杨婉母妃明飞杭氏来“敲打”一番。
“刚刚四哥给的,说是让我今日在城里买些稀奇玩意带进宫里给几位娘娘请安,宫里的器物不是龙就是凤,无趣得很”
杨婉口中,尽是对那堵宫墙之内天下士族百姓趋之若鹜的御用器物的嫌弃。再精美华丽的器物,自小瞧大也该倦了,倒是民间百姓所喜的那些器物,在宫里颇受追捧。
一堵红色的宫墙,将世间人非了个高低,却也隔绝了两类人彼此艳羡的快乐和欢愉。
“再瞎说,我就送你回去”杨宸故作要打,因为杨婉的到来,身后莫名多出点那些两眼只盯着兄妹两人,对民间百姓一眼不瞧的“便衣侍卫”多了起来,这般大逆不道的话传出去,对八公主的名号可不好。
“去府里取些银子来,我在和仁堂药房等你”
杨宸吩咐完,去疾就领命退去,如今的他已经想了好久,一个锦衣卫,就算是高手怎么能和三位殿下同行,还一口一个“七哥”,去疾知道杨宸一个妹妹和弟弟,只是九皇子不过十五岁,不至于是这般模样。
“七哥,你这侍卫,当真傻的有些可爱”
见去疾退去,杨婉一边四处张望,一边开始跟杨宸说起了今日离了王府之后,去疾被她骗得团团转,最后不得已随她一同到了花燕楼的事。
还在连哄带骗之下,讲起了和杨宸一路北上的事,也就是因为去疾,杨婉才知道南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