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郎盖纸帕,纸扇掩粉面。”
一阵若有若无的小风从他面上来回拂过。
顾念皱着眉头睁眼,一把精巧折扇在他面前自行扇动,留了虚影。
他轻轻翻了身子朝向对门,只见宋锦年撑着个脸靠在床边,一大早的就看见年泛红光的眼睛。好歹是个年兽,眼睛会发光也是很正常的,只是没有表情看着不大正常。
昨夜归房,照理说沈府不缺这一间两间留客而居。
偏生宋锦年抱着枕头扯着被子,非往顾念房里跑。盖上大被闷头就睡:“为师一人在隔壁睡,不放心呀,来来来,挤一挤还是能睡的!”
顾念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宋锦年扑腾进了床内侧。
“师傅...”没声音回,单听见趴他脖颈的呼吸声。
“师傅。”顾念皱着眉又喊了声,依旧是没动静。
“宋锦年?不是,你是猫么?”这下身后人动了,下巴蹭蹭又睡了。
试探之后,顾念心内晃明镜,看来面前人的表里过往不一。
他心知肚明,宋锦年心悦的,无疑是那位自己轮回了不知前几世的福大人,也就是此时所有对顾念——不,连同对福的情绪,都是另有所图。
顾念一纳闷,先不说福大人的事,两人一张床上盖被而眠,他实在是不适应
,即便是现代和陈然一个宿舍,打小的交情,他都会果断踹陈然滚回他自己床上。
现下哪有让他在自己房里打地铺的道理?
“可以啊,装睡是吧。”顾念心里冷哼一声,断定不管哪一世,宋锦年就是有些不符合大妖身份的无赖玩闹性子。
思来想去于是半夜憋着笑,他装作睡着了,只是碰巧睡相不好地将年踹下了床。
“啊!”
顾念闭着眼睛心内偷笑,估计是年磕到了身上哪里的声音。
直到他梦遇周公之前,也没听见宋锦年滚下床之后还有什么动静,料想他不会怎样,便是合眼了。
“...”摔下床的受害者气鼓囊囊的脸也看到了,顾念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也不是什么巧舌如簧的人,道一句:“师傅好精神。”
又翻身面对墙合上眼。
“阿念?”那折扇收拢没入年的衣袖,宋锦年起身在房内走动,发出好大几阵声响:“阿念...为师可在地上待了一宿!”
“那又如何,隔壁与的空房空床您又不要。”顾念将头埋进枕头里,别说,古人的枕头过于硬了,这对脊椎恐怕不好。
难啊,左有作天作地的师傅,右面靠着不大舒适的草木硬枕。
宋锦年听了这话,腾腾几步转身贴近床沿,他弯下腰躬下身子:“一日为师终生为父,这不是你说的?”
“我哪里——”顾念惊起反驳,只听身躯里福一声大喊:“别!我说过!”
而后立马反应过来,是,顾念本人是没说过,可福大概是说了的。
他抬头瞧见宋锦年一副哭包样,不禁怀疑可是真的大妖?哪有大妖这样的!
只好起身倒了两杯茶水,全当漱口。
隔夜茶水入喉,他再看看宋锦年:“师傅下次别闹了,多少岁的人了。”
对方没说话,干脆坐在床沿上看他,就是不出声。
“你又想说——”
红袍袖口滑出折扇,他手执末端,顶端抵着下巴,宋锦年食指抵在唇边:“瞧。”他示意阿念看向紧闭门口。
而这一看,顾念才留神注意到,外界时辰不晚,还有些微暗。
必有妖异怪闻。
二人对视,皆无声言语。
墙角转过来一盏灯火,一抹手持灯笼的人影直直飘向门口,不似常人。由对襟袖与那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