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太平,不是坏事。
所以南宫亦喝得烂醉,从十全阁的大门摔倒阶梯之下。
他尝试摆脱疼痛,开始睁开眼看到的是,是什么都没有的天空。
他就这样,没有章法地躺在地上,望着什么都没有的天空,望着自己什么都没有的心。
现在自己是谁,都不重要。
他突然想到,就算不去把那些丢了的东西找回来,这个江湖的腥风血雨也可以有多种多样的理由。
自己,已经没有资格握起长情了。
“少爷,若是真想躺在这歇息,我让下面的人先来扫扫。”
喜伯没有出现在他的视线之中,但他知道那老仆一定背着手看着自己狼狈的样子:
“有客人来了?”
“没有,一切太平。”
“太平好啊,太平好啊。”
他伸手想去摸向不存在的酒壶,但他这人喝酒只用最高档的瓷碗,又怎么会有一只放酒的葫芦:
“喜伯,你说退隐江湖,是种什么感受?”
“以少爷的如今的位置,要传给谁才不会堕了名声。”
“我不是在说我,只是问问你,那到底是什么感觉。”
“没什么感觉,服侍你和小姐,本以为可以平平安安,结果还是把老婆子的命搭进去了。”
天空有了喜伯的身影,他的脸,望向自己却看不清的脸:
“我从来没打算要少爷给个交代,但我只是希望少爷多想想,多想想十年前鸣老爷和小姐是怎么死的,多想想就算没了柳先生,自己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南宫亦苦笑着,撑起了自己因为酒力褪去而颤抖的身体。
金百川站在自己的面前,闭上折扇,微笑问道:
“还好吗?”
阙少芙望着自家宅邸的门,问向侍女:
“你说,江湖人都是这样,一声告别都不说就离开的吗?”
侍女不敢拿捏主人心思,只是低声符合道:
“柳大侠定然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去处理,所以才会不辞而别。”
阙少芙心理何尝不明白,这不是说给自己听的谎话,用来自己骗自己的谎话:
“他去杀人了。”
侍女见小姐说话越说越危险,也不顾什么身份有别,大声说道:
“小姐,他就是一个杀手而已。”
她依着门,望向涨红脸的侍女,淡淡问道:
“真的会有,生来就是一辈子杀手的命运吗?”
他抓着自己的手,问道:
“你会不会觉得我很陌生?”
“我们认识,还不到两天呢。”
“如果我说,我也许不是一个杀手呢?”
他松了手,却好似等待着什么一般望着站着的阙少芙。
阙少芙回望着他,回答道:
“那就回到这里,回到这个不属于江湖的地方。”
阙少芙很聪明,她仅仅认识自己两天,就猜对了大半。
可自己却是实打实的笨,连出剑都没动脑子。
酒楼的包间之中,两具无头尸体,可血却始终没有飞溅出去。连坐在对面的人斗笠帷幕之上,都只有一片惨白:
“玩够了?”
女人的声音低沉,像是喉咙受过伤一般故意压低了声音。
可柳介厄不在乎,只是随意踢了踢身旁的尸体,望着藏头遮脸的女人肆无忌惮地回答道:
“我的身手,师父你又不是不知道。让这些师弟师妹送死,只不过是浪费时间。”
“不过是为了确保万无一失而已。”
“万无一失,若是我没按既定的道路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