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狗吠声和人的声音仿佛是从梦境另一端延伸的线,把许希晓拉回现实。他起床站在窗户边往外看,是三三两两在遛狗的居民。
已近黄昏,青绿色的草地镀一层金黄,主人们坐一旁聊天,狗在草地上追逐撒欢,好不热闹。
打开卧室门,房子昏暗寂静,许希晓从二楼巡视到一楼,没人,李子淳十有八九是出去应酬了。
又能少做一顿饭了。
许希晓坐到沙发上,还没踏实两秒,手机响了,来电显示居然是刘姐,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刘姐?”
“希晓啊,你没惹事吧?”
许希晓不解:“出什么事了?”
“郭局刚都下班了突然给我电话,急召你明天回来上班。”
许希晓一顿:“好,他还说什么了么?”
“那倒没了,不过姐可是劝你一句,别得罪咱得罪不起的人。”
“我明白的李姐。”
这件事十有八九是夏凌寒做的,他哪里得罪得起他。
“姐知道你家境也不一般,但俗话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明天赶紧回来这事儿估计也就过去了。”
许希晓一愣:“刘姐你是不是误会了,我就是个普通毕业生。”
那边“嘁”一声:“那你解释解释为什么郭局王局都有意栽培你?”
“还有那个贺家小公子,咱单位多少人想搭人家的关系,结果还没来得及出手,人已经主动倒贴你去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啦!哎你家不会比贺家来头还大吧?”
“……刘姐,我这边还有点事,有什么话明天去了单位再说?”
“哦哦好……”
挂了电话,许希晓眼前发黑,是了,是他太自以为是,这份工作待遇如此优渥,哪里是他昏天黑地的备考就能换来的?再多努力到头来不如夏凌寒轻飘飘的一句话。
两年前他以为自己出了牢笼,于是自我陶醉不厌其烦地试图证明自己是自由的,人们为看笑话附和他,又为他身上的锁链嘲笑他,笑他到头来不过还是个囚徒,奴隶。
许希晓全身不可抑制地颤抖起来,心脏跟着不停颤动,脑子里嗡嗡作响,手脚像是被绳索捆住,动弹不得。
“嗯,明天让他直接来我办公室。”李子淳用肩膀和耳朵夹着手机,摸到灯的开关,客厅亮起了一排昏暗的灯光。
沙发上突然出现一个背坐着的身影让他不免被吓了一跳,挂了电话:“不睡坐这儿吓什么人。”
说着把灯调到最亮,脱下西装挂在衣架上,许希晓一动不动地坐着,李子淳摘下腕表看着他皱眉:“许希晓?”
还是没有回应。
李子淳觉出不对,走过去把手搭在许希晓的肩膀,许希晓像是触电一样悚然一惊,惨白着一张脸看着李子淳说:“我不要……我不要了……”
李子淳忙半蹲下来,凝视许希晓通红的眼眶:“怎么了,不要什么了?”
但是许希晓没看他,只自顾自喃喃自语什么,又过了许久,漂浮不定的目光才终于和他的视线接触。
这个眼神登时把李子淳拉回两年前,他想起那时候许希晓听到夏凌寒出国的消息时,也是这样看他的。
许希晓看着他一字一顿地说:“我要走了。”
像是一种宣告。
李子淳手有些颤抖:“走去哪?”
许希晓只是摇头:“你不要管我了。”
“你他妈放屁!”李子淳暴躁地怒吼:“不管你让你去死么?”
“我真的不想活了。”许希晓的目光静默如水,声音平淡又认真,近乎诚恳。
李子淳语塞,狠狠抹了一把脸,起身粗暴地找出一盒药扔在许希晓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