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晓,晓晓……”
许希晓抬头,一个穿着白色长裙的女人正站在楼上看着他笑,他脱口而出:“妈妈!”
他还不清楚这种笃定的感觉从何而来,就已经急匆匆上楼,却在爬楼梯时不小心踩脱一节,身体也跟着不自觉一抖,从梦中醒来,睡意顿消。
他睁开眼睛,又坐了一会儿才抬头看看吊瓶,刚刚过半。
夏凌寒还在沉睡,许希晓盯着他看了良久,尝试唤起心中曾经的悸动,但是犹如向深渊投石,没有声响,只有深不见底的无边寂寞。
爱他是多么寂寞啊。
许希晓起身帮他准备好水和药放在床头,又重新为他熬了一锅小米粥。
一切都做得自然妥帖,也算是向他告别,他想,是真的走到尽头了。
点滴挂完许希晓拔了针按住他的手背止血,夏凌寒睁开眼睛。
许希晓把他的手给他:“自己按着。”
夏凌寒听话照做了,看许希晓要出去扯着嘶哑的嗓音问:“你要去哪?”
许希晓停下脚步没回头:“药和水都帮你准备好了,厨房里有粥,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不许走!”
许希晓状若未闻,夏凌寒一掀被子站起来追上他:“你……”
“我们已经分手了。”许希晓想抽回自己的手腕,夏凌寒抓得很紧,手掌已经充血:“你到底为什么突然要分手?!我不同意!”
夏凌寒几乎是吼出来的,手上的针眼处渗出血来。
许希晓叹气:“你别闹了,我现在真的很累。”
他脸上的疲惫不是装出来的,夏凌寒力道放轻但没松手:“那就留下来好好休息……”
“如果我不想呢?”
气氛骤然一凝。
“不是所有事都要依着你的喜好来的,”许希晓硬生生抽出自己的手:“这是我最后一次照顾你了,自己多保重。”
夏凌寒僵直着身子,愤怒又茫然地站在原地。不过这样的表情如今已然不能触动许希晓,丝毫没有犹豫的转身便走了。
身体轻飘飘的,回家路上他的心情甚至可以说是不同以往的畅快愉悦。四月,树木已然新绿,万物都是生机勃勃的繁荣景象,自己怎么能继续消沉下去呢?
坐在出租车上突然想起自己去Y市的时候潇潇洒洒,行李没拿钥匙没带,无奈只能寄希望于李子淳在家了。
他没想到开门的竟然是周洛。一手握着门把一手拿着披萨,见到许希晓粲然一笑:“欢迎回来。”
许希晓也笑了:“谢谢。”
周洛“wow”一声侧身让开:“你看起来,好像变了。”
“是么?好还是坏?”许希晓轻松地回应道。
“作为朋友,我不得不说你现在的状态非常好,如果是从职业角度分析……”
“周洛!你吃的什么垃圾满屋子的味儿!”李子淳怒吼的声音从楼上传来,几秒后是一颗头发还滴着水的脑袋,他一脸怒容俯视楼下两人,正准备呵斥周洛,看到许希晓皱了皱眉:“这就回来了?”
许希晓点头。
“那正好,省得他在我这儿呆一天心烦。”
周洛“嘶”一声,一脸“你好绝情”的样子让许希晓几乎要笑出声:“是找我有事么?”
“对我……”周洛突然眼珠一转:“走我们去书房边打游戏边谈。”
李子淳在楼上眉头紧皱,摆摆手:“把你的垃圾食品扔了再去。”
两人就坐在书房的地摊上,对着屏幕一人一个手柄打了一天的……魂斗罗。
被李子淳赶走的时候周洛明显意犹未尽,最后还留下了一本书,《走出抑郁》,让许希晓当做睡前读物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