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这顿饭不仅没有让许希晓请客,李子淳还开车把他送回了家。
车上李子淳非常直白地建议他去看心理医生。许希晓刚听到他这样说有些惊讶,略微思考点了点头,在这之前他还没有这样的想法,但是他认为他确实有必要去看看。
许希晓决定忙完下乡后去看心理医生。
下午他给老胡打电话拿回车钥匙,老胡回复他会派人送到了楼下,还问他是否紧急,他马上回答说可以晚点送来。但许希晓没想到等他拿到钥匙时已经晚上,看来夏氏从上到下都很忙。
晚上夏凌寒不回来吃饭,许希晓索性也不准备,洗了个澡躺在床上,意识清醒却精神困倦。
就这样半梦半醒将就了一夜,夏凌寒一晚上没回来,连消息都没来过。
许希晓特意早起了一个小时赶去郊区附近的乡政府,但他还是迟到了。
这里正在修路,车根本开不进去,许希晓只好把车停在了附近的小区走过去。
等他到达时已经迟到了十五分钟,他走进大厅,令他惊讶的是,大厅里站着两三个人,看样子是附近的村民。许希晓大致能听懂他们是在要求见书记。
那边一时半会儿看起来结束不了,他本想默默进去,但是刚走过就被拦下来了,是个清秀的女孩子。
“这位先生,您有什么事么?”她看许希晓的着装和气质都十分出挑,英俊帅气,脸上泛起微微红晕。
许希晓连忙说明来意:“我是从市政厅调来的。”
女孩子有些局促地笑了笑:“你好你好,我叫李若贝,是这里的工作人员。”说罢主动伸出手。
许希晓和她握手微笑:“你好,我是许希晓。可以带我去……”
“好的好的!请跟我来。”
许希晓见到了这里的主任,是个三十五岁左右的中年男人,对许希晓态度温和,简单寒暄两句就让李若贝安顿一下他,压根儿没提他迟到的事。
来下乡的同志有个半固定座位,今天是第一天来,所以比较清闲。但是乡政府里人人都忙来忙去,李若贝把他带到座位前,他试探性地问了一句:“大家……都很忙?”
李若贝马上点头:“最近拆迁到紧要关头,每天都有很多村民来。”
许希晓了然点头,不再多说什么。他坐下来,打开手机,有一条未读消息,又是那个陌生号码。
这次是一张图片,是夏凌寒沉睡的侧脸。
睡梦中的夏凌寒没了凌厉之气,只剩让人惊艳的五官眉眼,美得好像落入凡间的精灵。
因为距离很近,镜头里只有一个侧脸。这个角度他太熟悉了,每次夏凌寒在床上抱着他时他都看得到。
但是连许希晓自己都不知道他为什么没有生气,甚至有一种夏凌寒本来就不应该属于他的解脱和痛快之感。他感觉不到愤怒和难过,只有深深的无力感和疲倦。
许希晓觉得自己不在乎,脑海里却开始失去控制胡思乱想,想照片,想许家,想夏凌寒……
“你活着有什么意义呢?”许希晓猛得回头,入眼的是来回走动忙忙碌碌的同事。没有人,但是真切得像趴在他耳朵上说的。
他又打开了那张照片,轻轻摩挲屏幕,仿佛真的触碰到了夏凌寒的眉眼。前几日他因为一点小事就会哭成个小孩子,但是今天却一点眼泪都挤不出来了。
手机响了,是夏凌寒的电话。许希晓沉默的看着亮着屏幕却没有一点儿声音的手机,直到再次黑屏他都没动一下。
他忽然发现自己和它很像,无论怎么挣扎,到最后都是归于沉寂吧。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