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弟无恨。”
容渊没有丝毫迟疑,上战场保家卫国本就是他身为皇室子弟应当背负的职责,他不爱打仗,不愿黎民百姓受苦,可他对上战场这件事从无怨言。
那里有他想要的自由,抱负和安宁。
燕云岚知道,容渊恨的从来就不是就容均设计让他去做将领这件事,而是容均怀疑他,对他下手。
“那你当着列祖列宗的面发誓,此生当为守护容阳国而生,不得越雷池半步,不谋反不篡位,朕百年之后,要辅佐太子镇守天下。”
皇上蓦地看向容渊,容渊直视着列祖列宗的牌位,不曾回视皇上。
燕云岚心中愤怒升腾,容均他居然抱着这样的心思,要从亲情和道义上压倒容渊,要他心甘情愿地说出这样的话来。
“怎么,不敢吗,还是说你早就起了异心?”
皇上咄咄逼人。
“容渊在此立誓,此生此世都以守护容阳国为荣,不会有任何的异心,当为天下安宁而尽忠职守。”
容渊说完,看向容均,面无表情地问道:“皇兄可满意了?”
皇上当然不满意,他虽然真的立誓了,可是并不如他所说的那样,容渊只要一日是定北王,他就一日背负着守护天下的重任,这本就是他的职责所在。
他想要的是容渊承诺的不得篡位和谋反,容渊避开了这个。
“你并没有按朕所说的立誓。”
“要臣弟和皇兄说得一模一样吗?”
容渊和容均针锋相对,皇后在一旁不乱瞟,也不吭声,眼角余光却是注视着燕云岚的反应。
燕云岚不动如钟,无论是容渊想要做什么,她都支持得很。
“皇兄你在怀疑什么。”
容渊边说边站了起来:“当年若是臣弟想要这个位置,就不会一走六年,皇兄该知道的,太子之位空悬以后,父皇就有意立臣弟为太子的。”
“臣弟对此无意,且不愿与皇兄争抢,恰逢曲宁国入侵,臣弟便自请前去应敌,可臣弟如今不得不想,当初是不是做错了。”
容渊不想和容均撕破脸皮的,可容均太操之过急了,他甚至不愿意再伪装,把所有的不和都摆在了明面上。
燕云岚也从蒲团上站了起来,紧紧握着容渊的手。
“你是要和朕宣战吗?”
皇上静静地平视着容渊,语气平和。
“臣弟并无此意,只是告知皇兄臣弟的想法罢了,当年皇兄用情谊打动了臣弟,如今臣弟以情谊相还。”
以彼之道还之彼身,你若对我动手,那我也只能做好还击的准备。
“列祖列宗在上,能为我们兄弟俩做个见证,不得残害手足,如何?”
若是容均能放下对他的戒备,容渊能够选择一条更好的道路,而不必你死我亡,可他知道容均做不到的。
要不然就不会有龙武峰的伏击了。
皇上笑了一声:“渊儿,你还是如儿时一般天真,走吧,叨扰父皇蛮久了,再待下去,他该夜里托梦给朕了。”
他们之间的那种暗潮涌动了一会儿又逐渐归于静寂,在他们的话锋当中似乎达成了某一种皇后和燕云岚都不明白的共识。
而这份静寂又能坚持多久,谁也说不准。
等四人从祠堂出来,跪了一地的官员们才从地上起来,烟雪茄揉了揉自己的膝盖,真的是烦死了这种动不动就磕头的礼节。
“六年前,你是主动离开的?”